青鸞不禁搖頭輕笑,心中也明白自己若過於客氣,反而容易傷了彼此的情分。
他將養魂燈交予孟婆,而後向兩人辭別,他要去那世界秘境、山川大河走走,看看是否能尋到可用的天材地寶。
“鬱裳,等我回來。”
看著漸行漸遠的青鸞,鬱裳輕聲問孟婆:“他這是要去做什麼?”
孟婆看著鬱裳,也是無奈地歎息。
“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怎麼就偏偏記不住他呢?
那天我路過三途河,看到你時,你什麼都不是,隻是半片白色的殘魂。
青鸞手提一盞燈,將你這殘魂引入其中,抱著燈四處打聽養魂的妙法。
後來聽說西海有養魂燈,他便不顧一切地趕了過去,回來後就將你引入養魂燈中,劃破掌心的皮肉,讓血流進燈裏,以血將你滋養長大。
孟婆比了一個比普通嬰兒還要短一半的形狀,輕點鬱裳的小腦袋,“你呀,真是不成樣子,他可是用血養了你三千年,你才勉強有了個人形。”
柳清風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還是皺巴巴的,像個小猢猻。”
孟婆瞪了柳清風一眼,繼續說道:“後來他又花了三千年,積累功德,反哺於你,才將你養得稍微有了些腦子。
如今你終於記得我的名字了,可你還要他養你多少年,才能記住他的名字呢?哎!”
燈裏的魂沉默不語,仿佛失去了活力一般。它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讓人難以捉摸。
青鸞離開奈何橋,迎麵碰上了奉冥王之命守候在此的判官。青鸞拱手施禮,算是打過招呼:“判官?你在此處,所為何事?”
判官回禮道:“我在此等你。冥王命我將無常令交還於你。鬱裳已然恢複神智,你也該履行自己的職責了。工作還是要做的嘛。”
“可我還要尋找天材地寶,尋找能夠孕育鬱裳的容器。”
兩人並肩而行,判官聽到他的話,停下了腳步。
“無妨,這並不影響你要做的事。給,這是上了生死簿的名單。去吧,一切皆有定數。”
說完,判官便轉身離去。青鸞留在原地,仔細查看起名單來。無奈之下,他隻得前往人間,執行勾魂索命的任務。
當他再次踏入人間時,早已是物是人非。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輪回,從古至今,又從今至古!
隻不過,這一次隻有青鸞獨自前來。他像從前一樣,一個接一個地變幻形態,一個接一個地引渡亡魂。偶爾遇到凶惡的魂魄,他也隻能強行勾魂索命。
每當這時,青鸞就無比懷念與鬱裳搭檔的日子。
當他再一次麵對惡魂時,竟又遇見了那位幾千年前的老者。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青鸞驚訝得目瞪口呆。
“我在此等候有緣人,不知可否將這惡魂交與我呢?”
“有緣人?”青鸞暗自思忖,難道是在等自己嗎?
回想起曾經老者對自己的指點,再次相遇青鸞依然拱手致謝,“一別數千年,多謝您當初的指點。”
老者捋著自己的胡子,笑容滿麵地點頭。
“不知你要這惡魂做什麼?人死後應入輪回。”
“若把惡魂給我,我便告訴你天材地寶的所在之處,還能讓你找到合適的孕育容器,如何?”
青鸞自然心動不已,但職責所在,他不能再因為一己之私而不顧律令法規。
往事如煙,再加上這幾千年的親身經曆,都讓他更加明白,神明不可肆意妄為。一切皆有因果定數,順應自然,遵循天道才能造福萬物。
“抱歉,生死輪回,地府乃是魂靈中轉之所,不可私自處理靈魂。”青鸞還是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老者卻是欣慰地笑了,“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字,手捋胡子的動作也更加歡快了。
“不錯,經得起誘惑,守得住底線,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青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人是在考驗自己啊,他也不生氣,因為他深知自己以前的行為確實有諸多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