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最終還是壓住了那股危險的氣息，繼續說：
“後來老婆嫌棄我總賺不到錢，跟別人跑了，好在是小藤對那個後爸還算喜歡，不至於影響一輩子……”
“寧老板聽說了這件事後，非要給我加工資。那些錢我一分沒花，全留著給小藤了。聽說她為了買把什麼，吉他？跟那便宜後爸吵了好大一架。”
“我們做父親的，總想把最好的給兒女，也不知道對方領不領情……”
黎夜安靜地聽喪屍王一點一點地講述自己的過去，主要是他和他女兒的故事。
在它所回憶的往昔中，似乎沒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
“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當喪屍王又一次陷入回憶中時，黎夜借勢詢問道。
“我的名字……”
兩種意誌在它的腦海中對抗，並且一種即將消亡，另一種已經準備登上舞台。
“寧老板說，我叫何方，敢問路在何方的何方。”
說完名字後，它繼續自顧自地說
“後來電視塔裏的人們都瘋了，開始彼此攻擊。寧老板、王導……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大人物們突然開始互相攻擊、彼此啃咬……”
“我想把他們拉開，可他們卻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連我也咬……”
“再後來，我就來到了這裏。現在所有人都不叫我何方了，有一個聲音給了我新的名字……”
黎夜從它逐漸消沉的語氣和周圍越來越危險的氣氛中察覺到了問題的關鍵，急忙追問道：
“什麼名字？”
“利爪王侍。”
王侍……
黎夜前世聽說過這個詞，卻極少見到。
有人聲稱喪屍已經成為了一個單獨的、不自由的種族。而它們的族群中不存在王和皇。
它們隻有王侍和皇仆。
至於它們的王給誰做侍者，皇又給誰當仆人，那人沒說，但黎夜覺得不是末日遊戲就是生存者係統。
但不管怎麼樣，王和皇兩個單字後綴已經足以證明它們在喪屍這個群體中的特殊和強大。
一隻王侍，最起碼也是首領級，甚至有可能更高。
要對付一隻前呼後擁的王侍，恐怕得一整座城市的幸存者傾巢而出。即便是落單的也必須出動至少五十名幸存者。
黎夜現在都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了，難道前世江家依靠這五十個人，一路闖過了前八層那極為考驗團隊協作的屍潮。
然後在這樣嚴苛的副本中，江家還保留了可以擊殺這隻王侍的有生力量？
其實黎夜不知道的是，前世的江家也沒做到一次通關。
他們在沒被黎夜劈的情況下也隻闖到了第七層，在之後又回家搬了救兵回來才攻下通訊塔。
在他思考之際，利爪王侍，或者說何方已經再度站起身。
它看向黎夜的眼神中人性化的感情越來越少，逐漸回歸喪屍應有的冰冷。
“我是誰來著。”
“小藤，我要再見小藤一麵……”
“小藤是……”
“誰……”
隨著銘刻於利爪王侍心底的兩個名字徹底消失，它的人類記憶即將全部消散，由此苟活的何方人格也將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