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斌躺在床上,心裏噗通噗通的亂跳著,一動不敢動。
One-night-stand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不奇怪,可是這也得分,跟他發生One-night-stand的對象是誰。
他悄悄看著何月如,他們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注定了爭執不休,不管大事小事,他們定要爭個麵紅耳赤,方才罷休。
這女人看似端莊優雅,那是不開口的時候,一旦開口,本性便暴露十足。辦事風風火火,幹脆利落,他有時候看她工作的樣子,甚至會想,該不是投錯胎了吧,一個女人竟比男人還要厲害。
昨日傅瑞陽結婚,他作為伴郎,自是擋了不少酒。即便平日號稱千杯不醉,碰上這樣的喜事,看到他們和和美美的樣子,也是打心底裏高興,也有些羨慕,可這喝高了果然誤事。
他的手指顫了顫,似乎碰觸到了她的皮膚,溫熱而細膩。
換做旁的女人,他丟下一張支票也就算了,可她是何月如。
好死不死,他怎麼會碰她的?
周文斌糾結著,他對何月如的感覺很複雜,欣賞、喜歡,甚至,還有點兒畏懼。
這是一種極為矛盾的情緒,在過去這些年,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他有時也會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奇怪,他會有意無意的去撩撥她的情緒,看她衝自己發火,好像是一件極為賞心悅目的事情。
傅瑞陽曾為這事取笑他,說他有受虐傾向。
這怎麼算受虐傾向呢?他嘴上說著“這個凶女人”,卻為她的直率、果敢而折服,甚至看著她瞪眼睛的時候,他會覺得可愛萬分。
他也曾有意無意的問及傅瑞陽當初愛上唐筱米的感受。傅瑞陽眯了眯眼睛,最後丟下一句:我也不知道,總之,她做什麼我都喜歡,就想著她眼裏隻能看見我一人。
他細細琢磨著這句話,心裏有些忐忑,何月如不管做什麼,他心裏也是喜歡,也是覺得可愛的,這便是愛了嗎?
他們之間是曖昧的,這種曖昧是不知不覺的,他會故意去跟她說話,衝撞她。看著她蹙著眉,瞪著眼睛的模樣,他覺得格外舒坦。她偶爾也會對他露出嬌嗔,他便會覺得萬分滿足。
旁人拿他倆開玩笑,漸漸的,他似乎也喜歡將她納為自己的私有物,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情侶一般。但也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她跟他,向來涇渭分明,從未確立過關係,就這麼,一直曖昧著。
昨夜的事他依稀有些印象,已經分不清是誰在主動,亦或是酒精在作祟,總之,他們現在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床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該是她的第一次。
周文斌此刻拿不準等會兒何月如醒來後的反應,腦中做了千般設想,還是一無所獲。何月如是個極為有主見的女人,從不見她依賴旁人,她的很對想法也是天馬行空,讓人捉摸不透。
她會哭著打他,怪他奪走了她的初-夜?
還是,她會冷靜的跟他分析得失,而後要他賠償?
又或是,她是個有潔癖的女人,第一次給了誰,以後就跟著誰,勒令他回家拿戶口本,然後兩個人去登記?
胡思亂想間,旁邊的女人伸了個懶腰,白藕般的手臂露出被窩,臉上一片慵懶之色。
周文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目不轉睛的盯著何月如發呆。
何月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周文斌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扭過頭去,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這女人,怎麼這般平靜?不哭也不鬧,到底要他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