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進入石室中巡視一番,發現石床的床頭上都刻有姓名,如:劉中龍、司馬屠從、蕭風河……,又見一行字刻:“循右”,唐仁隻覺此名大為熟悉,往另一張床望去,上則刻“尊左”二字,驀然模糊的記憶全都清晰起來,原來“循右”及“尊左”兩人不是別的,正是數十年前驚動武林的魔蘭教全盛時期的左右二使。

同時之前看過的那些名字也逐一在唐仁腦海中浮現,全都是當年魔教的長老,算一算石床共有九張,唐仁心道:“九大長老可全在此會齊了!”想著想著不覺心跳鼓,蓋因相傳魔教為求打敗武林四少,立誓隱居修練神功,自己誤打誤撞闖了進來,這裏若是他們修練之所,想必藏有秘笈之類,正高興間肚皮卻不爭氣的咕咕亂叫,心想:“就算有了世武功又待如何?還不是一樣要在此餓死?”

不過一走到石室盡頭見一小室,裏麵藏的不是江湖人士朝思暮想的武功秘笈,而是一天一夜未進滴水米粒的唐仁最迫切需要的食物。

唐仁立即老實不客氣地狼吞虎咽起來,這些食物為了久藏起見全都經過脫水的程序,幸好石室之後有一小孔,潺潺流出細小的山泉,足以解渴。

等飽食之後,唐仁便開始仔細探查石室,可是這裏麵擺設委實太過簡單,根本藏不下任何的東西,一陣徒勞無功之後隻得坐在石椅上休息,唐仁心中氣餒,忍不住一掌拍在石桌上,這無意間的一擊似乎觸動什麼機關,桌麵石板下陷些許,在孔隙間隱約露出一本書。

唐仁大喜,連忙取出,隻見封麵上書“天蘭神教,日月長存”八個大字,下麵落款者正是尊左。

翻開一瞧,第一頁上用細蠅楷書寫著:“老夫尊左,忝為教中第二寶坐,蒙教主厚愛,無限惶恐,但奸人迫害,意圖對本教不利,其中猶以‘四少’為甚,恃一己之功,圖毀聖教百年之基,其心可誅,其愚可笑,苦本教多為浮滑不實、貪生怕死之輩,於本教危急之際竟一一叛逃,愚極!愚極!本教勢布天下,若幹跳梁小醜豈能撼本教之一分一毫?隻要本教教眾能夠上下一心一德,要殺‘四少’何難之有,諻論其他?烏山頂一戰……”

唐仁見他文中多有辱及自己父親之處,不願細看,匆匆跳翻過數頁續讀道:“如今教主雖以身殉教,但本教不亡,本教複興之基首在盡除四少,此外天蘭遭竊亦應盡速奪回,本座與其他列位長老決意隱於此山,勤鑽武學,不破四少之學誓不出關!”

“吾等已將各人武功悉錄於此,合並為一部‘九泉寶鑒’,再由各人分別研習他人的武功,待盡數貫通之後,必可悟出新的神功絕學。”

往後的內容全是山中雜記,唐仁心中略感驚訝,尊左此法的確厲害,魔教九大長老的武功一旦合並,就算四少齊出也難有勝算。

心中一麵想著,一麵快速瀏覽,到其中一頁又停了下來,上麵記載道:“一晃入山已是十年,劉長老無意中尋獲山腹中有一小洞,吾等一致同意遷入此處繼續研修,並將本教曆年珍藏寶物移入其中,將來可為重建神教之資。此十年中,吾等旦夕不敢稍有怠慢,各人均已精通數門武學,相信再假以時日,複仇之願即可得償。”

唐仁又翻過數頁,其後筆跡漸草,幾難辨識,又記載道:“十五年過矣,吾等雖已精通他人之武學,但要創出一蓋世武功談何容易?如今我們九人並出或可天下無敵,但若與四少單打猶難取勝,原因無他,歲月催人使然,吾等均已毳毳,氣血衰弱,重建聖教之誌,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恐難於我等手中完成,可悲!可歎!”

過了數頁上又記載道:“司馬長老心願未償已然仙逝,實為本教一大損失,不過他在臨終前已將功力轉注於內力修為較弱的蕭長老身上,其赤忱與忠心,本教愧難報答。”

後又載道:“司馬長老此舉予我一個啟示,我已命何長老往深山中捕一巨蟒回來,他日我等若一一撒手人世,可將功力盡輸入此物體內,再與其原始野性相激,必將使其壽命大為延長,將來或可為本教聖獸,鎮守此一寶庫。”

唐仁閱至此方才大悟特悟,原來那巨蛇是這些長老搞來的,它既身負九大長老的絕世內功,即使不懂內功心法,其力亦足以驚世駭俗,九大老長逐一去世後,為防他人誤闖,必已於生前將所有出口封鎖,那畜牲被囚禁於此,饑餓之餘也就隻有將九大長老等的屍身吞食殆盡,後來為求苟延殘喘,以它身負之內力,竟然在山壁中開出唐仁來時那條千折百回的通道;而它出此穴外捕食之後,身子漸長,唐仁可以進來,它卻反被在穴外,如此一來才讓唐仁逃過一劫,實屬天數使然。

唐仁急欲知道後果如何,不耐逐頁細閱,直接翻到最後一頁讀起來:“嗚呼,萬長老昨夜突然仙去,二十年前我九人共赴此山,如今僅餘老夫一人,著實寂寞,複仇之事眼看不成,唯望後人矣,唉!我已決定今日卯時將畢生功力輸給‘小蘭’,也要隨其他各位長老而去,他日若有人僥幸能入此洞來,於得寶之餘勿忘老夫一句:人生幾多無常?捕風影,搓沙繩,到頭來不過是黃土一壞骨一塚。哈哈!尊左絕筆。”

唐仁朝封底一瞧,上麵簡略地畫出置放秘笈的地方及開啟之法。那秘笈沒有藏在別處,原來就在尊左的石床當中,唐仁依法翻開,果然看見裏麵藏有五本秘笈。

唐仁取出最後的一本,隻見上書“九泉寶鑒”,翻開一看首頁寫著:“本寶鑒乃神蘭教第二代九大長老合著,尋獲本書之人實與本教有緣,然欲觀本經須先入本教,否則必遭天譴,本經……”

唐仁心道:“哼!見你個大頭鬼的緣份,沒想到魔蘭教冀以厚望,但求能打敗四少的神功秘笈,在多年後竟被我這個四少的門人所獲,九大長老若地下有知,恐怕要被活活氣死,咦!不對,他們不是都早已經死了嗎?那便氣到永世不得翻身好了,管他什麼天譴不天譴,我是非看不可,不過不看也好,這魔教武功我學來作啥?隻會誤入歧途,走火入魔罷了。”

他實乃一個提得起放得下的漢子,心念電轉間,竟將這本人人取先死後,欲得而後快的秘笈拋至一旁,棄之如蔽屣,又拿起一本,這次則挑最薄的那本來瞧,上竟書道:“四少淩忍武功盡破於此。”

唐仁瞧了心不由的怦怦跳,心道:“這些魔教的老不死,竟敢大言不慚,說是破了我爹的武功,八成是吹牛的。”

淩忍在唐仁幼年時期便已離開,而母親唐怡又甚少向他提及父親之事,所以其實他對自己的父親並沒有留下多少印象,但是孺慕之情卻由衷而生,自然流露。

唐仁連忙翻開一看,看頁都分為上下兩欄,上欄為南偷淩忍的招式,下則為破解之法,隻見密密麻麻的口訣、心法布滿每個角落,唐仁隨手揭過也來不及細看,直至最後一頁上書:“本書雖言可破淩忍武功,但南偷所學極其雜亂,據估其所精通武學凡十三門七十八道,包括各類失傳已久的武功在內,實際上欲破他全部的武功實在不可能,也無法做到,故本書隻列出主要五門三十七道,其餘則當憑應戰時之臨場變化。”

唐仁這才得意起來,也驚歎於九大長老的厲害,於是又翻開另一本來看,上書:“四少藍正然武功盡破於此。”唐仁心道:“據傳藍大俠內力渾厚無匹,出手無須招式,既無招式,那又從何而破?”

狐疑之心一起,這下索性前麵也不看了,逕翻到最後一頁,寫著:“藍正然武功以內力為主,然古語雲:‘滿則盈溢’,藍正然自峙內力雄厚,招式中自多有瑕處,若擇其弱而攻之必可取勝,然他內力所行之處遍布奇經諸脈,如欲硬取必反遭其所傷,今欲得勝唯有攻二處,一在腹下,一在足上,不過攻時須守‘導引為上,圍堵為下’之則,依前所言行之,方能有成。”

唐仁往前翻去,隻見藍正然的招式極少,竟隻有十一招而已,而每一招底下的破法卻極其複雜,都足足寫上七、八頁,甚至有至十餘頁者,唐仁不禁苦笑道:“這破的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