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個大碗依次摔在了地上,鼾聲大作,立刻充斥著整個大帳,從低到高,一順響了起來。
幾個貼近營帳的親衛束了耳朵聽了聽,臉上頓時無奈起來。剛想要進去照顧自家醉酒的將軍,卻發現已經不需要了。
他們靠的太近了!滾滾的熱氣噴來,最靠近了帳簾的正發覺一股熾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大手探出,悠悠的掀開了簾子,走在最先的正是——臧虎!!!
“將軍,將士們醉酒甚深。。。是否要人照顧。。。”親衛提醒道。
臧虎搖了搖頭:“不用了。這麼的一幫粗人,躺一夜也不會有事。”
“將軍倒是直白。”
臧虎走在先,壯厚的身子卻是把後麵的一人遮得嚴實。
“對於你的這些手下,當你們飲酒狂歡的時候,可曾想過就在一日前被你們所屠殺的那些人。”青然執蕭俏立,以手指彈動那清紫色的玉簫,聲帶譏諷。
邁步就走,臧虎呼吸著夜間呼嘯的寒風:“這便是戰士了,雖然看起來麻木了些。。。。”
寒氣吸入喉管,他緩緩吐息,瞥眼間看到衣衫單薄的青然正跟在自己身後發抖,不得不退了幾步,一把解下了腰間的衣帶。
“將軍!”青然嚇得大驚,仍是處子的她不由得抓緊了自己的衣襟,那般的楚楚可憐。
“叫什麼!”臧虎脫下外袍,狠狠地罵了一句,“弄出這麼大的聲來,難道是個鳥雀的轉世?!!”
天色漸漸明亮,隻見得那遠處天邊一道道金紅散射,臧虎和青然的速度並不快,但在黎明之時,卻也已經走到了一處被無數植被環繞的小湖泊邊。
“將軍的弓很好。”就這麼散了一夜的步,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的兩人,臨近天明時才由青然這個女子打破了安靜。
未扣箭羽,隻是半開弓弦。扣弦的右手貼近了麵頰。
“當然是很好的弓,這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禮物。”
“將軍也是念舊的人啊。”
青然把身上的外衣解下還於臧虎,抽出珠釵,任由一頭的青絲披下,漫步走到湖邊,在水裏端詳自己的臉,沉靜而茫然。
她以水洗去了麵容上的粉飾胭脂,隻剩下一張幹幹淨淨的臉。沒有了脂粉的掩飾,臧虎借著光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眼袋上的腫起,看起來是哭泣了很久。
輕輕摸著自己的臉,分不清是愁苦還是慶幸心情的青然迷茫的看著水中的自己。
片刻後,她猛地劃開了湖水中自己的倒影,大口地呼吸著夜空下的空氣。
“我想活。。。我想活著!!!!”
“姑娘的動作太大,怕是要嚇跑了我的‘魚兒’。”
黎明的日光下,一個身穿青衣的壯年人正在湖的另一邊。
那人就站在湖邊,手裏拿著一根青竹釣竿,垂釣。但旁邊沒有魚簍,隻放著一個酒壺。
臧虎雙目一凝,他一直站在這裏,卻完全沒有到察覺對方的氣息。略一沉吟,也沒有離去,而是穩穩的落下步子,來到了壯年人的身後。
那人也未理會他,仍站在那裏,望著湖麵漣漪起伏。
臧虎站在了一旁,沒有開口。湖邊四周乃是一片的寧靜,半點喧鬧也無。
“這‘魚’。。。。不好釣!!”湖水很清,一眼下去,雖說不上見底分明,但以臧虎的感知也大概能分辨出,這水下,無魚。
輕風襲來,吹動湖泊四周的草皮,沙沙的聲音發出,但此處,依舊安寧。
“你,酒量如何?”多久後,那壯年人雄渾的聲音才如雷震一般徐徐傳來。
大步上前,拾起地上的酒壺,臧虎也不去看,放在嘴邊就豪飲下了一大口。
酒入腹中,一股辛辣瞬間從喉嚨一直燒到了腹部,當真是烈酒啊!烈的如同火龍一般的烈酒!!!
“謔~!!!夠勁!!!!”一咳咳豆大的汗水出現在臧虎的額頭,瞬間出現,卻也瞬間被蒸發的消失。
一片白氣飄起,被酒勁激的滿臉火燒的臧虎大口的吞吐冷氣,就仿佛要把那腹中的一團火球吐出一般。
熱氣從腹內流轉,驟然間,臧虎全身的氣血被刺激的急速運轉起來,片刻後,這火熱的感覺再次倍增,是熊熊燃繞!!!甚至就連其氣息,也都開始燃燒,陣陣熱浪順著他全身毛孔不斷外散,熱力驚人!!!
“可還敢再飲一口?”這熱浪越來越重,但那壯年人卻仿佛半點也感覺不到,依舊是執著那青竹垂釣湖上,一派的淡定從容。
“有何不敢??!!!!!!”
又是一口豪爽!這次,一股金紅色的火焰直接從其雙目爆發,彌漫全身,與體內的那股火熱瞬間糾結融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