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願眯了眯眸子，眸中多了幾分寒意。
“君上……”白願的骨頭更軟了幾分，緊緊的抱著蘇葉，腦袋上的耳朵一聳一聳的。
尾巴有些委屈的在蘇葉指尖打轉。
“殿下欺負我，君上不幫我就算了，還讓別人也欺負我，君上是不是厭了願兒了。”白願說著，眸中的淚珠緩緩滑落。
白願的容貌本就是極美了，美人落淚更是添了幾分破碎的感覺。
現在更是捧著毛絨絨的尾巴委屈的給自己擦淚，原本蓬鬆的毛發被眼淚打濕，粘在一起。
一副被辜負的落魄狐狸的樣子。
“嬌氣。”蘇葉靜靜欣賞了半晌，才伸手去幫白願擦淚。
白願已經哭的輕微哽咽，眼尾發紅，伸手去抓蘇葉的幫忙擦淚的手，指尖上沾了些許晶瑩的淚。
白願低頭含住指尖。
眼淚真鹹啊，白願邊演戲邊抽空想著。
早知道最開始就不這麼演了，看看人家樓冥和玄玉多爽了。想打就打，想收拾就收拾。
不過這麼爽的生活也隻能想想了，白願心裏清楚最開始他要是跟樓冥和玄玉一樣，蘇葉把他扔出去都算是好結局了。
微熱的感覺劃過指尖，帶起了些許酥麻。
蘇葉抽出手，捏了捏白願的耳朵，才看向自己身側的人。
那人早已麵色慘白，連帶著杯中的酒水也輕輕顫著。
“拉下去。”蘇葉揮了揮手，就有人上來處理。
白願很是自覺地站起來，親自去斟酒，單膝跪在椅子邊緣，身子緩緩的湊近的蘇葉，將酒杯送至蘇葉唇邊。
“君上，讓他們都離開好不好，願兒看見他們就好難過，願兒隻想自己陪著君上。”
白願有些忐忑的看著蘇葉，即使是之前被樓冥逼著做了好幾次，可每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髒都會猛的收緊。
這樣不識好歹，有失分寸的話，蘇葉願意縱著的時候是情趣，若是她膩了……
蘇葉掃了眼唇邊的酒，伸手捏住了白願的後脖頸，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突然用力將人壓向自己，白願失去重心撲在蘇葉身上，膝蓋重重的磕在椅子上，杯裏酒水盡數撒了。
“這麼聽樓冥的話？”蘇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如既往清冷的調子聽不出喜怒。
白願的臉色白了三分，膝蓋砸在椅子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鑽心的痛意從膝蓋處蔓延，眼淚無意識的滑落。
自從來到蘇葉身邊後，白願就再也沒有出去曆練過，所有需要的資源都會源源不斷的送來。
蘇葉需要的是一個討自己歡心的公子、玩物，不需要他外出曆練，也不需要他有多高的修為。
他隻需要老實的待在後宮裏，等著蘇葉的傳召，做好這個公子就行。
沒想到，現在這副身子居然已經這般嬌氣了，不過就是骨頭碎了，居然會痛到落淚。
白願伸手緩緩抱住蘇葉的腰，依戀的靠在蘇葉肩頭，眼淚慢慢打濕了蘇葉肩頭的衣物。
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下意識的尋找著自己心底最為安全的地方，迫切的想把自己藏起來，逃開外界的風雨。
酸澀的情緒自心底不斷的蔓延，往日總是風情萬種的眸子此時壓製著深深的不甘和痛苦，隻是這些情緒轉瞬即逝，再細看之下，眸中已盡是委屈和依戀。
明明萬般委屈都是這個人給的，可還是下意識的依戀她。
“我沒有……”白願喉間很是幹澀，連話都說不清，往日信手拈來的哭戲，此時格外的艱難。
偶爾聽著下人聚在一起討論，蘇葉對哪個公子另眼相看，又對哪個公子十分寵愛，白願心底總是有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嗤笑。
蘇葉挑剔、薄情的很，那些男子裏真正被她碰過又有幾人。
而這些人裏，最特殊的分明是樓冥。
都是一群看不透的蠢貨。
隻是，自認為清醒的白願，也會偶爾恍惚。
明明最開始隻是為了尋求一個捷徑，怎麼最後反而差點失了心。
“明明君上也是喜歡的……君上總是欺負願兒，願兒真的沒有。”
那些錯綜複雜的情緒很快就被白願再次壓回心底，細碎憐人的哭腔，一滴滾燙的熱淚恰好落在蘇葉脖頸上緩緩滑落。
怎麼討好麵前的人，早就熟念於心。
似是一聲輕歎，白願聽的並不真切。
溫熱的手心貼在後背，輕輕拍著，膝蓋處的痛意也緩緩消散。
白願把蘇葉抱得更緊，唇角勾起些許苦澀的笑意，一雙眸子暗淡了幾分，看著格外的呆滯。
隻是哭腔依舊拿捏的剛剛好，不會讓人覺得厭煩，也不會被輕易忽視。
白願想，或許就是蘇葉偶爾高興了，隨手給予的寵，讓人迷了眼，誤以為那其實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