鴦女信以為真,撲上前去吊在黃順的脖子上,激動地說:“太好了,幸虧主人你是一個人類。希望你以後繼續做人,這樣我們才會繼續活著,因為人類會注重形象的嘛,哈哈!”
黃順聽這話怎麼聽怎麼別扭,難道我有不繼續做人的傾向嗎?不過算了,和妖精也說不清。可是這麼做產不是有些過份?用人類那鬼神莫測的心機去算計一個不通人事的小妖精,說出去是不怎麼光彩。不過他並沒有安什麼壞心思,隻不過是為了溝通主仆之義,打開鴦女對人類的心防,倒也不是什麼大不是,想想也就算了。
“話扯遠了,回到剛才的話題,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會作出有違情理的決定了吧?”
鴦女思考了很久,忽然歡呼雀躍,高興地說:“我明白了!”
“說來聽聽!”
鴦女拍著手說:“主人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為您作為人類的本性所決定。陳摶那個牛鼻子老道把那驢精交給你處治,就像是主人你說的脫掉上衣,背著一捆荊條來到事主麵前請罪的……”
“是負荊請罪!”
黃順伸出手指一比,畫龍點睛地說。
“對對對,就是負荊請罪!主人您是人類,又是一觀之主,當然要顧及形象,除了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還要為這個壞人開脫。”
鴦女的看法雖然還不能算是非常準確,卻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能夠在別人的開導之下自己考慮到這一層意思,鴦女的腦袋已經可以算是開竅了。
“唉,有時想想做人還真難啊!”
身為妖精的鴦女忽然以人類的口吻冒出這樣一句話,真叫黃順忍俊不禁。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道是無往不複,天道好還。我之所以能夠以一觀之主的身份,名正言順地處治盧見忠,也是因為陳摶這個老道抹不開麵子。當時我孤身一人去找他們理論,對方人多勢眾,我根本無力與他們相爭。但是我們理直,陳摶理虧,在大庭廣眾之下迫於公論,他不得不對青毛驢進行處置。”
“可是主人!”
鴦女忽然眉頭緊皺地說:“我怎麼覺得您為這驢頭說話沒有安什麼好心呢?”
“什麼叫沒安好心!你說話怎麼越來越沒規矩?”
黃順嘴裏非常嚴厲地訓斥她,心裏卻非常高興,這小丫頭居然能看出他為驢頭說話的居心何在,比起自己那侄子來要強多了。想不到這鴦女雖然是一隻鳥,在揣磨人類的心理方麵卻有著特殊的天賦,之前真是小看她了。
鴦女撅著嘴嘟囔著說:“那你的確就是沒安什麼好心嘛!”
“大聲說!”
“我說你的確沒安什麼好心,你先罰自己,給別人造成以身作則的好印象,再罰你的仇人,那就沒人說你公報私仇了。其實你給自己的懲罰與給驢頭的懲罰一比,那根本不是同等級別的。我一想到那驢頭正在一趟一趟地往山上搬石頭補山,就覺得……覺得……您真是太壞了!”
說到這裏,鴦女早就掩口捧腹,格格嬌笑。
看著她笑語嫣然的樣子,黃順心頭一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在她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小女孩兒,如果是十幾二十歲的大姑娘,黃順還真沒有自信能夠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