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硬邦邦的木床上休恬了片刻,肌肉深處的酸痛感稍稍淡化了一些。自己現在的身子骨實在是弱得不像話。其實先前與李夢琪的戰鬥並不算激烈,而且他還取了巧。可就算這樣,他的身體已經感到有些吃不悄了。前世他之所以連築基都很勉強,與他先天不足有著很大的關係。修仙就如同一場艱苦卓絕的賽跑,如果一開始便落後,那麼再想著追趕便極其困難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取得門派的重視,最好能直接加入內門弟子的行列。否則他所能得到的修真資源便會少很多。天賦上他絕對拍馬也趕不上封玲舞,如果連修真的資源上也天差地別,那麼他還是會像前世一樣,與她越差越遠。以至於當兩人相愛之後引起許多人的嫉妒,間接引發了封家長輩的出麵幹涉,才有了那次聯姻,逼得封玲舞在林軒與家族之間做出了痛苦至極的抉擇,也導致了後麵一係列悲劇的發生。如果當初的自己擁有配得上封玲舞的實力,相信封家老祖也不會急不可耐的將封玲舞推給哪位城主之子,他很可能會觀察自己。
所以,他必須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提高自己的修為,展現自己的天賦,縮小甚至超越與封玲舞之間的差距。這樣一來,縱然不能令封家讚同兩人之間的交往,至少也能延遲甚至阻止那次聯姻的出現。
想著想著,林軒隻感到體內生出了無窮的鬥誌。今生今世,我林軒如果還不能給你幸福,還像前世一樣讓你柔弱的肩膀扛下所有的苦楚獨自前行,那不是妄自重活了一場?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不用看,林軒便知道是父親回來了。他匆忙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前。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他眼前。
矯健的身姿,烏黑發亮的頭發,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的父親遠不是記憶裏垂垂老朽的模樣。除了那雙滿是老繭的手,父親看上去便如同一名儒雅的文士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小軒,今天趙教頭教了你什麼新招式沒有?”父親大步走到林軒的麵前,和往常一樣,摸著他的頭問道。
記得以前自己總是會對這個動作下意識的閃躲著,似乎是想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卻不知道在父母眼中,他永遠都是個孩子。
林軒沒有動,反而微微眯著眼睛享受著這丟失在歲月長河中的親情。前世母親去世之後,他們之間一直像仇人一般,別說這般親密的接觸,就是平靜的對視一眼,也是一種奢望。
林軒假裝興奮的答道:“今天武館發生了一件大事,居然有人敢來踢館,最後被我給打敗了!”
林父聞言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很可能隻是將李夢琪的踢館,看做孩子間的玩鬧罷了。
晚飯很豐盛。除了幾盤清脆鮮嫩的野菜炒雞蛋,還有一隻燒的噴香撲鼻的野兔,和一盆燉的乳白粘稠的魚湯。每一次父親出去采藥回來,幾乎都會捎上幾隻野味。父親不僅醫術高明,而且也是名好獵手。
照例父親一邊吃著一邊講述采藥過程中看到和經曆到的一些趣事,偶爾問幾句林軒修行方麵的問題。母親也照例笑眯眯的一邊吃一邊繞有興趣的聽著,卻從不發表什麼意見。
一直到這頓飯到了尾聲,林軒才開口說出那件事了。
“爹,娘,有件事孩兒要告訴你們。”
見林軒出奇的一副認真的表情,所說之事應該不停尋常,林父林母也不由得放下碗筷,有些期待的望著他。
“明天真武道派會在鎮上舉行選拔弟子,我想去參加。”說出這句話時,林軒迅速的瞟了一眼母親的神情。果然,母親白琴聽到這句話後立刻臉色大變。不等母親出聲阻止,林軒立刻接口道:“我已經不小了,在過幾個月虛歲都要滿十四了。我一直在想,以後的生活我該怎麼過?和父親一樣,一輩子困在這青山鎮裏以采藥為生?取一個還算看的過眼的村姑為妻,在生幾個娃?接著他們在重複我走過的道路,直到這青山鎮蕭條敗落不複存在為止?”
林軒的一連串問題打斷了母親的思路,將她繞到了思考人生哲理上麵,一時間也忘記了開口阻攔。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林軒一邊說著,一邊假裝激動的揮舞著手臂。見母親聽完這些話後,一副陷入思考中的神情,他立刻趁熱打鐵道:“人生匆匆數十載,其實不過彈指一揮間。我不想到老了,回憶自己的人生卻發生是一片空白。自己根本什麼都沒有留下。這樣遺憾的人生,苟延殘喘的活到百歲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