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正如紀曉嵐所斷定的那樣,那一雙男女狼狽為奸的目的在於攫取別人的錢財。他們業已搜刮了肖斯啟的所有金銀珠寶,打算以同樣手段裹挾“金樓老板”的金銀首飾後,逃向關內隱居起來,不料被紀曉嵐識破,他們終於伏法認罪了……
此藥的藥性的確不一般,不大一會兒,孟劍秋自覺渾身火燒,下身熱脹,有一股無法阻遏的精氣疾吐而出,他趕忙靜坐在地,運用內功將其逼下,不使精元之氣破身而出。
然後,他把砂鍋連同裏麵的藥汁裝進皮囊,又把喝剩的藥水倒進一個空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放進馬褡子,出門搭在馬背上,然後進屋把李季玲托出放在馬背上,用繩子捆好。鎖好她的屋門,牽馬出院,再把院門鎖好,然後騎上馬,在漆黑的夜色裏向烏魯木齊奔去。
天未破曉,孟劍秋來到紀曉嵐的房中,將昏睡的李季玲放在床上。此時他已感到下身實在憋得難受,立即去到外麵小解,隻見泄出的多半都是帶血的精液。泄出之後,他才感到輕鬆了許多。
他回到房裏,把經過情形說給紀曉嵐和英傑。紀曉嵐聽後看了看昏睡的李季玲,隻見她左手上戴著金戒指,耳朵上墜著金耳環,頭發上別著金夾子,心中大致已明白。
天亮後,他們把李季玲馱到官衙,交給同知哈文。哈文以為李季玲睡著了,便把紀曉嵐帶到內屋,關起門說為何帶此女人審問?
紀曉嵐淡然一笑,說:“這一切的奧秘,全在這女人的身上。攻破她的防線,則大功告成。”
哈文懷疑地問:“這是為什麼?請學士大人當麵點明。”
紀曉嵐侃侃而談:“從此女的長相而言,她是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色相來迷惑住肖斯啟的。肖斯啟年老體衰,精力不夠,這女人便給他一種烈性春藥喝。喝下這種藥汁,他很快難以控製地衝動起來,急於要跟這女人同床取樂,每行一次他便損傷一次腎穴大脈,泄出許多的精血。然而他已沉溺女色,不能自拔,必須每夜成歡,每夜喝藥,欲罷不能。正如吸食鴉片,成癮成癖,無法自禁一樣。天長日久,精血枯竭,氣絕而亡。”
哈文驚訝地問:“你怎麼知道的?”紀曉嵐從皮囊中取出砂鍋與藥瓶,指著這兩樣東西,說:“這砂鍋中的藥劑,是春藥元草配以霧根毒葉,還有三種催火燒精的藥草,可以證明,這瓶中的藥水,即是砂鍋中的五味草藥煎成的,足可證實。”
同知哈文說:“你如何說就是這女人幹的?”紀曉嵐說:“是我的馬夫親眼得見,親身經驗了這女人的所作所為,是他親手帶人帶物而來的,不會有假的。”
哈文又說:“這女人為何要這樣做?”紀曉嵐說:“當然是為肖斯啟的金銀珠寶。這女人每次引發肖斯啟的淫心,當然不會痛快地滿足他的要求,必定先要他的金銀珠寶,當他給後,她才會滿足肖斯啟的淫欲。每樂一次,必要一件首飾,直至要光了他的金銀珠寶。”
哈文驚訝地說:“她從哪裏買來的藥?”紀曉嵐搖著頭,說:“不是買來的。是那位媒官田大成從關內帶來的藥草自己配的。他在內地原本是位郎中,既會配藥也會診病。因為誤配藥劑,致殘了患者,才被判罪遣發到昌吉屯區的。”
哈文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的?”紀曉嵐胸有成竹地說:“我已通過屯區的知情者作了深入的了解,所以,知道他的來曆。”
哈文恍惚地問:“他們倆人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如此?”紀曉嵐又說出了使哈文更加驚異的話。
紀曉嵐說:“他們二人的關係是:沆瀣一氣,圖財害命。女的利用色相,男的利用權柄。他們不僅害死肖斯啟,奪走金銀珠寶,據有人透露,他們很可能在這之前害死了另外兩個人。”
哈文臉色煞白,心中大驚:如果不是紀曉嵐提醒,我很可能會倒黴的。他以欽敬的眼光看著紀曉嵐,問:“如果這女人不承認,又該如何審問?”
紀曉嵐平靜地說:“人證物證擺在眼前,她不會不招的。如果萬一她死不招認的話,這也好辦。”他從懷裏掏出剛才來前寫好的一份供詞——田大成的偽供,交給哈文,“這是以田大成的口氣假造的供詞,上麵是田大成的落款,是我看過田大成給我的馬夫與這女人簽發的婚約上的親筆手跡模仿而寫的。這女人認識田大成的親筆手跡。隻要你念完田大成的供詞,讓這女人看看田大成的名字,這女人肯定相信,肯定認為田大成出賣了她,為了推卸罪責,這女人定會招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