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雛鷹試翼
讓牛三教師覺得奇怪而又不解的還有一件事。這件事在他心中也是個謎……
小洪川跟著他練功也有兩年之久了。他刻苦好問,比別人來得早,走的遲,有時練到興趣處,深夜也不回家。練功是個苦事,但他從不叫苦,練樁功,別人練兩柱香,他就是要比別人多一倍時間。兩年時間童子功裏的鯉魚打挺、烏龍絞柱、旋子轉體、側空翻等動作已不在話下,比起同門師兄弟要高出許多。牛三教師心裏暗暗高興,覺得孺子可教,但有時怕他驕傲自大,還是處處關注著他。
記得那是去年的端午節,三教師多年未見的師弟突然造訪。瀚章先生不勝高興,想起當年一起習武,一起從軍的許多往事,總是興奮不已。兩人來到客廳一邊品茶,一邊敘談,還不時地切磋起武術方麵的一招一式。不知什麼時候,小洪川卻蹲在廳堂的一個角落,雙手托著腮在聆聽他們的說話。(練過武術的人都知道,有時候你正兒八經的去問師父一手一腳一個招式,師父反而不說,因為他要按部就班的教你。徒弟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的,而當師父遇到師兄弟時,他們切磋起來,可就沒有界限,沒有秘密了。他們無話不說,那時,你可得到你平時無法得到的東西。)
小洪川正聽得起勁,隻見牛三教師咳嗽一聲說:“四子,還不拜見師叔!”小洪川趕緊過來磕頭。接著又聽師父說:“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去廚房拿兩個酒壺給我打兩壺酒來。告訴老板賬以後一起付。”小洪川一聽,趕忙退下,去廚房拿壺打酒去了。(那時的酒壺就是像現在茶壺一樣的陶罐,圓圓的一邊有把,每個大約能盛半斤酒左右。)沒有一袋煙的功夫,小洪川就又回來了。牛三教師一見他搭拉著腦袋的樣子不解地問:“怎麼啦,酒打著了嗎?”隻見小洪川哭喪著臉說:“村頭維善大伯家的兩條狗,正乳小狗,太凶了,沒人敢過村那邊去,幸好我跑到快,不然就被咬著了。”坐在一旁的師叔趕緊說:“還是叫大人去吧,不要傷著小孩。”牛三教師一聽,明白了,若無其事的說,“好吧,把酒壺放到桌上,我叫別人去。”
小洪川隻好怯怯地走到桌邊,把兩個酒壺放到桌上,轉身悄悄地往外走。等到小洪川剛要走出堂屋,還未跨出屏風門檻時,隻見牛三教師順手提起兩個酒壺照準小洪川的後腦勺“嗖“的一聲砸將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小洪川突然覺得腦後一陣“嗖,嗖!”之聲,猛一回頭一抬手,不緊不慢地將兩個酒壺一手一個拿捏在手中。小家夥麵無懼色,酒壺也毫無損壞。隻聽牛三教師一聲大喝:“去打酒,不把酒打回來,你就別進這個門了!”小洪川聽了這話,拿起酒壺又怯怯地出門打酒去了。
坐在一旁的師叔見此一幕,幾乎驚呆了,連聲說:“好身手,好身手!師兄啊,你教的好徒弟呀,這小子今後絕非等閑之輩!”牛三教師隻是淡淡一笑說,“剛才讓師弟見笑了,小東西練得一身功夫還怕狗。你說,你說,哈哈哈——”師兄弟倆都會心的大笑起來。
再說這小四子拿著兩個酒壺一邊走一邊尋思。師父怎麼這麼不講理呢?怎麼這樣對我呢?要不是我在外麵學了兩招,這腦袋不就開花了嗎?師父可真狠啦!可他轉念一想,我有這等功夫怎麼還怕條狗呢?師父的意思是……噢,明白了。小四子一下子明白了師父的意圖。於是又高高興興,蹦蹦跳跳的向村口走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兩條大狗咆哮著擋住了去路(看官,要說小四子不可以繞開一條道嗎。事情是這樣的,因這家東邊是水田,南邊是口水塘,要到鄰村的小店去非經過這家門前的場地不可。)小洪川尋思片刻,放下酒壺,轉身向南走去,其中一條狗果然追了上來,小洪川等狗將要近身,突然轉身下蹲,那狗見人下蹲,掉頭就跑,小洪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撲步撩掌抓住了狗的後腿,在空中繞了一圈,“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可憐那狗哀叫幾下,再也爬不起來了。另一隻見勢不妙,早已跑得不知蹤影。小洪川拍拍身上灰塵,彎腰拿起酒壺,繞過那隻哀叫的狗,打酒去了。
不一會,小洪川來到師父家中,牛三教師抬眼一看便問:“酒打著了嗎?”小洪川把酒放下,慌忙跪下說:“師父,酒打來了,可狗被我打死了,馬上維善大伯的兒子恐怕要來找師父了。”牛三教師笑笑說:“好了,你去吧,有我呢。”話音剛落,狗的主人就找來了,進門就說:“三爺呀,你的徒弟怎麼把我的狗給打死了呢。這狗剛下崽,是凶了點,可也不能把它打死呀,那幾隻小狗怎麼辦?”牛三教師連忙起身讓座,說道:“對不起,小東西不懂事,我讓他打酒,他竟然這樣,我代他賠禮了,要多少錢我賠。小侄,你來得正好,在這吃飯,正好幫我陪客。這位是我當年在外習武的師弟,坐,坐!”這狗主人論輩份是晚輩,見三爺如此抬舉自己,家裏又來了貴客,哪還好再提狗的事,和客人見了禮,坐下,喝茶,接著喝酒。席間又聽三教師和師弟講了許多江湖上的英雄故事,他聽得入了神。酒席過後,那狗的事早就雲消霧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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