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真的,後來還真的是多虧你這個好心的師妹。”二人說說笑笑,一路上慢慢話就多起來了。洪川又把初探夢春樓和周小鶯的遭遇細述了一遍。
桃姑聽了有幾分傷感又有幾分嫉羨,說:“那小鶯姑娘也真是可憐,師兄這次有我陪著你,隻要她人在德州,準能找到她,找到你那得意門生周小鶯。”洪川對她翻翻眼,桃姑咯咯地笑了。
天色將晚,二人來到德州城內。洪川尋到原來城邊那家“昌和”飯店,說他前次在這住過,人熟方便,也還幹淨、清靜。二人一到門前,隻見張大已迎上前來說:“二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
洪川看了看張大說:“老大哥,我們先吃飯,再住店。”張大聽了細細一瞧,大驚道:“哎呀,恩公是你,你真的來啦!請裏麵坐,裏麵坐,酒菜馬上就到。”說著下去忙活去了。
洪川與桃姑二人在靠裏一張桌邊坐下,不一會四碟小菜,二葷二素一湯就上齊了。洪川對桃姑說:“吃的習慣嗎?”桃姑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好吃,好吃。我是好多年沒有吃到這樣好吃的飯菜了,跟著師父什麼都好,就是個苦。他老人家不吃葷啦!”
這時張小二過來小聲問道:“恩公,你們住一間呢?還是……”洪川笑笑說:“老哥這是我妹妹。”桃姑笑笑,看了看洪川。
“嗬,冒犯,冒犯!張大失禮了。哎呀,恩公你這妹子長得真是好看啦!好,你們慢用,我給你們收拾房間去。”
兩人吃了晚飯,來到各自房間。房間果然收拾的十分幹淨,二人甚是高興。洪川說:“師妹,一路辛苦,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日再說,好嗎?”
桃姑神秘地說:“師兄,今晚尚有月色,咱倆何不去那柳府看看?這是我下山第一次辦事,帶著我玩玩也可以呀!”洪川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既然出去,一切你得聽我的。我們以這個為信號好嗎?”他從百寶囊中摸出一個小玩藝兒一吹,像是鳥叫。“萬一咱倆走失了,一聽到這聲音就可以會合了,知道了嗎?”
“還是師兄有辦法,老江湖。”桃姑笑著豎起了大拇指又做了個鬼臉,回房休息去了。待到三更時分,二人換上夜行衣服,洪川照例背上百寶錦囊。桃姑一身玄衣短打,肩背青雲寶劍,(這樣越牆上屋方便)顯得格外精神。悄悄推開房門,來到天井院中,縱身上房,洪川在前,桃姑在後,施展夜行功夫鹿伏鶴行,直奔柳府而來。
說來也巧,上次洪川在柳府守了數天之久,居然毫無動靜。今天二人剛到柳府後花園,洪川正準備從屋上下去,帶桃姑去小亭子內坐坐歇歇。忽然從西邊亭子內,竄出一條黑影。二人趕緊伏倒,隻見那黑影一縱身,上了後院練功廳,越過院牆,飛也似地向西而去。
洪川一見機不可失,對桃姑悄聲道:“在此等我,不要亂走,我去去就來。”起身緊跟而去,想探個究竟。那黑影下得院牆,撲奔街西大道而去。洪川跟了二裏之遙,突然覺得這一去不是一會功夫,留下桃姑一人在柳府地理不熟,不甚放心。於是趕緊折身返回,可到原處一看,桃姑已不知去向。洪川頭皮一陣發麻,心中焦急,慌忙從囊中取出“山雀鳴”吹了幾下,也不見動靜。心想這丫頭哪裏去了,於是飄然下屋來到花園之內,四處尋找亦毫無蹤跡。心下一陣緊張,莫非被高人抓去不成,但轉而一想,不對,憑她那身功夫,一般人是無法敵過她的。他想著,想著,不覺上了東邊那個亭子。一轉念,不好,桃姑莫非去尋那人的出路去了。於是三步並作兩步,縱身跳上西邊涼亭,低頭一看,果然在石桌西邊有一塊被拉開的方方石頭,不覺大吃一驚。
洪川圍著石桌細細查看一番,原來這石桌下麵是用四塊方石立起的基座,那黑影是從這裏上來的。按常理這是一塊虛石,賊人出來以後,必須把它按原樣放好,現在競然敞開了,顯然這是桃姑所為,必須趕緊下去看看,不然一定凶多吉少。
洪川一探頭,下麵果然是一洞穴,黑洞洞深不見底,因無燈光,無法看清,好像還聽到那裏麵有敲打之聲。洪川趕緊沿著鐵蹬一級一級向下而行。
這是一個井狀洞口,大約三尺對徑,一邊是鐵匠打造成的U字形鐵蹬,嵌在磚縫裏,人可以攀著U形的扶手上下。洪川下到大約三丈來深,突然聽到下麵“咚,”“咚咚!”的敲打聲更響。心想不好,這下麵可能有機關,桃姑莫非中了機關。他借著遠遠橫道裏的微弱的燈光,向下一看,下麵是一塊大約四尺見方的大板,那聲音就是從板下傳出來的。他慢慢下到洞底,用手抓住扶手,用腳尖輕輕在那板上一點,果然是一塊活動翻板,再稍一用力那板掀起一小半,果然見下麵白色中一個黑點。洪川急了,他一邊悄悄說:“師妹,不用急,我來救你,一邊把身體懸過來,用雙腳勾住那U字形扶手,一個倒掛金鉤將身體探下去,左手推開翻版,用右手來抓弘姑,因那暗坑太深怎麼也夠不著。正焦急時,他突然想到師父曾經教他的一種特殊兵器,於是迅速從腰間解下腰帶(練武者一般都有這種束腰的腰帶,也可做兵器。)放到那坑中,說:“師妹,抓住我的腰帶。”桃姑用手在空中摸索了半天,才抓住腰帶。洪川一下一下地用力上提,將她拉了上來,說,“快沿著這扶手上去,我這就上來!”桃姑沒有說話,等桃姑上了幾級,洪川將身一提,抓住扶手,跟著出了洞口,將石頭照原樣擺好。然後背起桃姑,縱身上屋,跳下院牆就往河下跑去,來到河下一個小碼頭邊,將桃姑放下,還未等洪川說話,桃姑就一頭紮進河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