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淮王府,書房。

窗外,月隱雲深,星光稀疏,

書房內燭火通明,卻籠罩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與壓抑

“啪!”一聲震耳欲聾的拍桌聲突然響起,如同驚雷劃破夜空,震得書房外小斯身子頓時一顫,原本還有些吵鬧的書房,也刹那間安靜了下來。

隻餘下燭火劈啪作響的聲音,與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聲。

“這件事究其原因還是在太後那兒,隻要太後向皇後娘娘服個軟,這件事情就能解決了,還至於在這兒費盡心思想法子嗎?”

一位聲音渾厚有力的男子,壓抑著心中的怒氣說道。

這道聲音落下,書房內久久未傳來聲音。

約麼半盞茶的時間,一道有些疲憊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們都走吧,回去吧,自己屁股底下不幹淨,就別怪太子殿下下死手,其餘的話,本王就當沒有聽到,都走吧。”

這是淮王的聲音。

“不行不行,淮王殿下,您別惱,您別惱,剛剛我就那麼一說,怎麼可能讓太後娘娘向皇後低頭呢,不可能。”

還是那道渾厚的聲音,隻不過明顯有些慌亂了。

話音剛落下,淮王就冷哼了聲。

隻見書房內,淮王陰沉著臉,看著梁太後的胞弟、第二任承恩公,他的舅舅冷笑道:“母後出身梁家她沒有法子改變,但是,這些年梁家得到了,也足夠償還了。”

“舅舅,歸根結底,若不是你們慫恿母後,母後為何會生出這樣的心思?現在將這一切怪到母後身上,可是不厚道啊。”

“其餘的本王也不想多說了,都走吧,去回去收尾吧。”

“太子你們也接觸過,不是個心善的。”

“更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主,他知道了梁家的所作所為,誅九族不無可能啊,到時候,我是無能為力。”

承恩公看著淮王心意已決的樣子,張了張嘴。

但還是被後麵那句話嚇到了,放下一句“那我先回去查查,不能讓太子陷害咱們承恩公府”,急匆匆的出了書房。

淮王見狀自嘲的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

這時,從書房的書架後走出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沒有任何客套的坐在淮王對麵椅子上,他是淮王豢養的幕僚。

隻見幕僚坐下後,端起茶盞輕抿了口,後淡淡開口道:“四品官員以下的已經被抓了八個了,七個梁家的,一個是咱們的人。”

“證據確鑿,太子行事坦蕩,隻不過是盯得緊了點。”

“那人該殺。”

“三品以上的,都是梁家的,咱們這邊太子爺挨個查了,但在查到兵部左侍郎的時候,太子放過了。”

幕僚說著,有些奇怪的笑了笑,“這位太子殿下竟然也會徇私?還是說太子有什麼深意,這個還得咱們細細分析,免得太子出其不意,給咱們來上一招大的。”

淮王聽完後微微頷首,頓了頓,有些苦澀的道:“皇上這是開始培養太子了,開始給太子放權了。”

“梁家也是湊巧了,他們做的事你也知道,這次是沒救了。”

“但是,絕對不能影響到母後,母後一輩子清清白白,絕對不能因為梁家的糟心事,給母後潑一身黑。”

“王爺,若是這樣,您就要進宮和太後娘娘詳說了,該退後一步的還是要退的,皇上生母李太後不都被逼的縮在慈恩宮了嗎?”

幕僚說完,一口將茶飲完,起身進了書架後的暗室。

淮王思索了片刻後,心中也有了主意,皇位都說放棄就放棄了,一個太子之位,又有何放不下的?

次日,一大早。

淮王就向廣德帝和褚凡柔遞了牌子,要進宮向梁太後請安。

兩人略微一思索,就知道淮王是進宮來勸梁太後的,沒有阻攔,還派乾清宮總管太監王福親自帶他去了慈寧宮。

“王公公您回去吧,皇上那兒還需要你呢。”淮王笑著將王福送走了,臉色瞬間就低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