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1 / 2)

洪紫波也心知肚明,國民黨已失民心,這天下遲早是共產黨的,拿這錢不道義也不明智。楊本善見鄭達家、洪紫波二龍擋住千江水,不肯拿錢,今日就別指望其他人掏錢了。楊本善忖了忖,狠聲道:“誰不知鄭老爺、洪老爺你二位富甲九龍洲,且是商界名流,眼下政府正在危難時刻,急需錢財前去剿共,早息叛亂。可是,你二位親家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帶頭違抗命令,要知道這是抗捐抗稅之罪。勘亂期間,本鎮長將行使權力,製裁你們!來人哪!將敢於違抗政府之令的鄭達家、洪紫波二位老爺抓起來,送進大牢,叫家人拿錢來贖人。若不拿錢來贖人,待打下花甸壩剿滅了共匪遊擊隊之後,即解往大理治罪。”鄭達家吼道:“這不是綁票嗎?”洪紫波也吼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胡作非為,這還有王法嗎?”楊本善一聲爆笑,叫道:“什麼王法不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拿下!”話音未落下,二人早已被楊本善的下屬拿下,押送進了大牢,嚴刑拷打之後,等侯發落。其他人見鄭達家、洪紫波已被楊本善關押,生怕禍及自身,便紛紛表態,願意馬上出錢出糧慰勞追剿軍。楊本善當即與王司令、楊本憲決定第二天向花甸壩進發,前往剿滅遊擊隊,以絕九龍洲後患和以解心頭之恨。

鄭家洪家之間爭來鬥去數十年,想不到後來因洪劍鋒和鄭啟芝結為夫妻而逐漸泯了恩仇,更想不到的是鄭家老爺鄭達家和洪家老爺洪紫波竟因抗捐抗稅而囚於一室。二人受盡拷打之後徹夜難眠,共話不平的遭遇,大罵楊本善如此胡作非為與土匪何異?更詛咒社會的不公和時局的變遷。洪紫波言說出去之後,定遠避他鄉,離開九龍洲這是非之地。而鄭達家則言說出去之後,絕不離開九龍洲,就是死也要死在鄭家大院,葬也要葬在蒼山上。

當夜,九龍洲民團潛伏的地下黨阿亮就將追剿軍即將攻打花甸壩遊擊隊和楊本善扣押了鄭達家和洪紫波的消息轉達給了阿龍。阿龍馬上彙報給了段興。段興當機立斷,拍發電報給鄭達瑛並命阿龍快馬上花甸壩再將情況通報給遊擊隊,準備阻擊敵人,並讓鄭達瑛趁九龍洲兵力空虛前來襲擊九龍洲,救出鄭達家和洪紫波,再占鎮公所,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並截斷敵人的糧草供應,用遊擊戰法與敵在大山之中周旋,定能取勝。然後,段興急忙派人到九龍洲街頭找到遊擊隊偵察員貨郎阿雄,再命阿雄速去北三縣傳達命令,立即加大武裝暴動的行動,以策應九龍洲遊擊隊抗擊追剿軍的鬥爭,粉碎敵人瘋狂的進攻。

翌日一早,王司令、楊本憲、楊本善留下駐守九龍洲一百多保安團士兵,帶上三千多追剿軍氣勢洶洶地向花甸壩進發。也就在追剿軍進山之際,鄭達瑛已知敵情,讓何貴根率領遊擊隊避敵鋒芒,轉移至蒼山深處,尋機殲敵,自己則親率騎兵營奇襲九龍洲。布置完任務之後,鄭達瑛與“五朵龍女花”和騎兵營一道,直撲九龍洲而去。

鄭達瑛攻打九龍洲鎮公所隻用了半個時辰就攻入了鎮公所。遊擊隊擊潰了守衛鎮公所的保安團,打開牢房,放出了洪紫波、鄭達家以及被楊本善無辜關押的人員。這已是鄭達瑛第三次打下了鎮公所,她快步走到鄭達家麵前,慰問了幾句,然後又道:“鄭老爺,你還是到九龍洲之外避避風頭一段日子為好。心狠手辣的楊本善是不會放過你的。窮凶極惡是楊本善的本性,鄭老爺絕不可認為他曾是鄭家的管家又在騰衝與鄭老太爺出生入死抗擊過日本人,對他存有僥幸心理而掉以輕心。”鄭達家心裏明白鄭達瑛是他與唐春杏的親骨肉,可礙於如今鄭達瑛已是共產黨遊擊隊的頭目和顧及鄭家的聲譽不便相認,便道:“本老爺是絕不會離開九龍洲的。

本老爺倒要看看楊本善這條過去鄭家的狗,能將我鄭老爺如何?本老爺諒他也不敢對我鄭家之人下毒手!”鄭達瑛見鄭達家話說得如此堅決,知再勸也無用,便讓人將鄭達家送回鄭家大院。丁敏惠、段興前來迎侯洪紫波,鄭達瑛勸洪紫波盡快離開九龍洲洪家大院,躲避災難。洪紫波答應鄭達瑛決定離開九龍洲是非之地,到外地照樣可以經營洪家龍洲祥的生意。段興走時悄悄遞給鄭達瑛一個紙條,命其撒離九龍洲之後,隱進蒼山深處打遊擊,以保存革命實力。鄭達瑛命手下的人將繳獲的武器彈藥能拿走的拿走,不能拿走的統統銷毀。遊擊隊從攻打九龍洲鎮公所到攻占、撤出也不到兩個時辰。鄭達瑛收起雙槍,與五個形影不離的女遊擊隊員一道步出九龍洲鎮公所和騎兵營會合之後,躍上馬背,疾馳而去。

王司令、楊本善、楊本憲帶領追剿軍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達花甸壩時已是午後。沿途遭遇遊擊隊零零星星的阻擊,也踩響了不少地雷,死傷了不少追剿軍。王司令、楊本善、楊本憲得到的卻是一個空蕩蕩的花甸壩,遊擊隊早已沒有了蹤影。王司令見一路擔驚受怕、戰戰兢兢來到花甸壩,卻連遊擊隊的麵也沒見著,便罵開了:“追剿軍從槍尖刀口上走過來,死傷了不少弟兄,得來的卻是一個空空如也的花甸壩,真他媽的晦氣!”於是,下令埋鍋造飯,並派出尖兵和遊動哨密切注視周圍的動靜,明日一早繼續進山清剿遊擊隊。楊本善正想喝口水,可又傳來鄭達瑛趁九龍洲兵力空虛下山襲擊了鎮公所,掠走了不少武器彈藥,更為可恨的是竟然放走了鄭達家和洪紫波兩個要犯。楊本善氣得拔出手槍無端射擊曠野,發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