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達瑛見追剿軍已駐紮下來,便不敢貿然追擊,欲帶領“五朵龍女花”化裝下山,攜帶著楊本憲的頭顱和布告,潛回九龍洲大鬧一番。臨行之前,鄭達瑛對何貴根道:“何隊長,我下山之後,你就照剛才的戰法與追剿軍作戰,今夜可前去偷襲敵營,打了就走,然後,待敵鬆懈又如法炮製,定能讓敵人驚慌不已,不得安寧。如此數日,敵人糧彈定然短缺,將不戰自退。”何貴根點了點頭,急忙布置去了。鄭達瑛與“五朵龍女花”打馬下山,一路奔九龍洲而去。
那日,洪紫波被鄭達瑛及遊擊隊救出之後,立即給洪劍鋒拍了個電報,讓其回九龍洲洪家大院主持洪家龍洲祥總號的商務大事,並交待段興要如對待自己一樣對待洪劍鋒,當好洪家的管家。然後,含淚拜別吳氏,帶上丁敏惠、丁正光及隨從數人及電台星夜趕往昆明隱居去了。洪紫波深知楊本善的為人,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敢於對抗之人,一走了之,方是上策。果然不出洪紫波所料,洪紫波一行剛出洪家大院、九龍洲不到一個時辰,氣勢洶洶的楊本善即回到了九龍洲鎮公所。屁股還沒坐熱,楊本善便命人立即去捕回鄭達家和洪紫波。洪紫波早已遠走高飛,隻拿到了不想離開鄭家大院的鄭達家。鄭達家被遊擊隊救出之後,雖不想離開鄭家大院,可也曾一度想一走了之,不過,鄭達家又想:“這楊本善乃鄭家的管家出身,欠恩情於鄭家,又與鄭老太爺為抗日有生死之交,任怎麼凶惡,不至於對鄭家下毒於、使惡招,翻臉不認人。”可鄭達家錯了。
楊本善已今非昔比,況且已深陷血債之中,己與國民黨官僚集團割舍不了了。再次被捕到鎮公所的鄭達家少不了大罵楊本善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拘捕鄭家之人,真是恬不知恥,作惡多端,早晚會有報應。鄭達家的咒罵,楊本善一直當作耳邊風。楊本善冷然道:“本鎮長剛才接到大理縣政府高縣長之命,讓九龍洲富商換購金圓券,如果鄭老爺認購,本鎮長就再給鄭家一回麵子,立即放人。鄭老爺你意下如何?”鄭達家一聽楊本善如此言說,更加變本加厲痛斥楊本善。楊本善見一時駕馭不了鄭達家,便下令讓人用轎子將鄭達家解往大理縣政府讓高縣長去處置鄭達家。鄭達家臨行之前,更是對楊本善罵不絕口,可楊本善不發一言,強壓住心頭之怒。在押解送達的信函之中,其實,楊本善早已將鄭達家、洪紫波抗捐抗稅以及與九龍洲遊擊隊關係密切,被遊擊隊營救,等待鄭達家的將是凶多吉少的結局。楊本善陽奉陰違、麵帶奸笑送走鄭達家之後,下達了追捕洪紫波的命令,這才讓人大擺筵席,洗塵壓驚。
楊本善正在鎮公所與眾人喝酒吃肉之際,王司令派來的人押運回了楊本憲無頭的屍體。楊本善見其兄楊本憲的無頭屍身,當場氣得昏死過去。楊本善醒過來之後,號啕大哭不止。待悲傷過後,楊本善這才下令李安,全鎮大搜捕,不該殺的要殺,不該抓的要抓,以發泄心頭之恨。這正合了李安之意,李安親自布置搜查,席卷了九龍洲的每一個角落。旋即,九龍洲雞犬不寧,哭聲震天,一片恐怖。追剿軍多是些外地人,見富庶之地九龍洲有油水可撈,更是猖狂至極、無所顧忌。一場風波過後,九龍洲被殺之人已達百人之上,被抓之人已是數百人。有錢的拿錢贖了人回家,沒錢的隻好咒罵楊本善人麵獸心、不得好死。
其時,鄭達瑛與“五朵龍女花”早已潛伏在醉仙酒樓的密室之中,正與段興籌劃下一步遊擊隊的行動。大鄭達瑛三歲的阿秀與鄭達瑛相處以來,與鄭達瑛從相識到相知,並在公開場合之下,以姐妹相稱,結下了革命友誼。一個時辰匆匆而過,待九龍洲一切逐漸平息下去之後,鄭達瑛等人這才與段興告別,潛到九龍洲的熱鬧之處將楊本憲的人頭懸掛起來,旁邊貼上告示,公布楊本憲的罪狀。鄭達瑛朝天放了數槍,匆匆與女遊擊隊員離開,騎上駿馬往蒼山方向隱去。一時間,九龍洲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楊本憲被遊擊隊擊斃並梟首示眾的消息不徑而走,傳遍了九龍洲。楊本善得到報告,親自率眾趕到楊本憲頭顱的懸掛之處,讓人燒香磕頭小心地將頭顱迎回鎮公所與屍身一道入殮。楊本善頻臨發瘋的邊緣,在鎮公所又開始濫殺無辜,以發泄心頭之怒,換回一點失敗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