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老死墳頭生硬草,少死墳頭生嫩枝(1 / 2)

江流這麼說完,怕豆根不相信,還衝豆根揮了一拳頭。本以為豆根會往後閃,沒想到豆根不但沒閃,反而用肩膀頭子往上一迎,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打在豆根肩膀上。

豆根還是咧嘴一笑,沒事似的。江流楞了一下,接著哎呦哎呦的捂著拳頭蹲在地上叫了起來。豆根一看,也趕忙蹲下,晃著江流的肩膀問:“沒事吧你?我看看你手啥樣?”蹲著的江流看豆根也蹲下了,抬頭衝他嘿嘿一笑,沒事。說著手就朝豆根肩膀上推去。

江流本想著詐豆根,讓他也蹲下,然後自己在把豆根推到。想法是非常美好的,結果一把推過去,沒推動。又使勁推了好幾下,豆根還是穩穩的蹲在地上沒動。

“你別外麵現眼了,上屋來。”

屋裏德韓瞎子衝院子裏喊了一嗓子,江流知道這又是讓瞎子看見了,得!又得說自己的小雞子把式。說就說唄,反正也習慣了。滿不在乎的等豆根站起來,說著話倆人進屋裏。

進屋後倆人往炕沿根一站,韓瞎子看著豆根:“張皇上教你的?”

豆根倒挺幹脆,衝著韓瞎子點了下頭說:“韓大爺,恩。”說完這句話沒音了。

“行,不錯,學的不賴。”

韓瞎子又上下打量了一遍豆根,點點頭。

“師傅,這咋回事啊?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呢?”江流看見倆人這樣說話,很顯然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挺奇怪豆根跟張皇上學啥了?難不成豆根要唱戲?

“瞞個屁,你看看人家。跟瘋子也是學三年,人家皇上還不是手把手教的。再看看你,跟著我吃跟著我住,到頭來學了個六兒啊,就那麼幾招小雞子把式!”

“我也沒願意跟你學啊,當初不是你拽著我來的。我不來,你還跟我爹說。再者說了,這三年我套那麼老些(多得意思,圍場方言)兔貓子,你也沒少啃啊。”瞎子的話實實在在把江流刺激不輕,也不管師傅徒弟了,當著趙四海跟豆根的麵跟韓瞎子較起勁來。

“嘿,你個小兔崽子啊,還跟我翻小腸兒(滿族口語,指說出自己過去曾經給別人做過的好事、給別人的幫助,以要挾受過恩惠的人不刺激、傷害自己的行為。)是不?我吃你多少個兔貓子,你給我算算,趕明兒我都還給你。”

江流看韓瞎子這架勢,要著急啊。不行,得趕緊哄,這要把師傅惹急眼了,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趕緊的上炕,湊到韓瞎子身邊一邊給瞎子揉著肩膀一邊嬉皮笑臉說:“嘿嘿,看師傅您說的,我就這麼隨口一說,你還較真兒了。我哪能跟您算賬啊,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天底下就沒有兒子跟老子算賬的道理。你說對不,趙大爺。”

趙四海原本在炕梢坐著,看這爺倆的熱鬧,時不時的還壞笑幾下。根本沒想到讓江流一句話連他給捎帶上了。嘿,這小王八蛋啊,腦子轉的真快,行,有出息。心裏誇了江流幾句,嘴上就說。

“是啊,沒這個理兒,都是老子跟兒子算賬的,沒兒子跟老子算賬的。”

趙四海順著江流的話說,可是說完之後,老是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沒沒等他腦子轉過來彎呢,江流接著又說。

“哎,對嘍,看我趙大爺說的多好,都是老子跟兒子算賬的。現在師傅非的要跟算,我要是不答應也不合適啊,這樣吧師傅你就把你箱子底下那把刀給我就行了。”

趙四海這下是真的領教了江流這個王八旦的壞了,恨不得抽自己倆大嘴巴,一個沒留神就鑽這癟犢子的套了,氣的他狠狠的剜了江流一眼。

韓瞎子第一老奸巨猾的主,第二跟江流三年相處下來,對江流那幾下伎倆早就爛熟於胸了,所以江流這麼說也感到意外。隻是看到挺大歲數的趙四海讓江流也給繞進去了,心裏覺得可樂。

“留子,跟你說實話吧,那把刀是皇上拿過來的,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我是想等你這次回去了就給你。你說你也是的,想要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唄,還費這麼大勁繞這麼大個彎子,累不累啊。”

韓瞎子這麼一說,可把江流樂壞了,在韓瞎子家裏的時候,自己偷偷的拿出來比劃好幾回,好幾次做夢都惦記著,這下師傅放話了,回去就歸自己了,心裏能不高興了。

趙四海看著江流這個得意勁,心裏就有氣。“你別光顧著自己樂,去給豆根倒點水啊。”韓金德兩口子早起吃完飯,就下地幹活了,要不招待客人本來是他們該幹的事。趙四海這才指使江流的,江流正在高興頭上呢,也沒推辭,下地給豆根倒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