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跟豆根倆個家夥,別看是六七歲的時候才認識的。可是兩個人一起在村子裏狼狽為奸,沒少幹壞事,合作上那是相當協調,有時候單單對方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就知道各自的意思了。
這麵豆根話音剛一落,江流馬上往前一個跳躍就趴在地上了,接著蜷著身子順勢往前一滾,整個人就離開了棺材那塊。趴地上還沒站起來的時候,就聽見後麵傳來啪嘰的一聲悶響。
扭回頭一看,好家夥,厚厚的棺材天整個的掀翻在地。這時候還沒落穩,在地上打著擺子呢。擦了擦順著鬢角流下來的冷汗,江流站了起來。想想真是後怕,這要是自己跑得慢點,就算不被當場拍死在那;那麼厚的棺材天撞上身子,也夠自己喝一壺的。
江流再怎麼聰明,再怎麼膽肥兒。畢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尤其又是大白天的,著實的給嚇個不輕。別說江流,就連四周站著的那幾個人,這會也都給嚇傻了。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還頭一回看見棺材天自己飛起來的呢。呆呆的看著棺材,兩條腿抖的不行。
“留子,快點,要起屍,趕緊弄住它。”韓瞎子一邊喊,一邊從包裏往外掏東西。
江流聽師傅這麼一喊,也知道事情緊急了,要不瞎子那麼穩的人不會這麼喊。拽過屁股後麵的包,低頭從裏麵翻出了五彩繩子。倆手拿著繩子三兩步就跨到了棺材下首。拿眼瞄了一眼棺材裏躺著的屍首,從頭看到腳,正低頭尋思怎麼捆省事的時候,韓旺生的上半身屍體直挺挺的從棺材裏做起來了。
低著頭正尋思的江流感覺有點不對勁,猛的一抬頭,正跟韓旺生打個對眼。就見韓旺生舌頭耷出老長,倆眼睛瞪的牛大,死死看著江流。看到這樣,江流還真沒覺得有多害怕。要不是知道韓旺生早就死了,要不是外麵耷拉老長的舌頭。真的感覺眼前的屍體跟活人也沒啥兩樣。
其實人都是這樣的,麵對未知的沒見過的事物,會感到相當的恐懼。等到了真正麵對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要是不信,你問別人,你怕鬼不?他肯定會說怕。但是你問問那些見過鬼的怕鬼不?不少人的回答都是,就那麼回事吧,可見他當時也不是很怕。當然我就是隨便打個比方,別較真,樂嗬樂嗬得了。
江流這個時候也一樣,真正看見了之後,也沒覺得咋。要不是在這個場合,估計都有拽著韓旺生去喝點的可能。看見韓旺生死死的盯著自己,又上來貧勁了,“沒事,沒事,你接茬躺著睡覺,我就來看看,馬上就走。”一邊說著身子一邊往後退。
別看江流嘴上跟韓旺生貧著,手在下麵可也沒閑著,總算沒忘了自己還是個陰陽先生。手在下麵把五彩繩悄悄的係了個套馬扣,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韓旺生。
退著,退著,覺得遠近差不多的時候。江流猛的喊了一嗓子,“豆根,上啊。”說著話,繩子套就扔出去了,不偏不倚正好套在韓旺生腦袋上。眼看著套上之後,一拽手裏的繩子,那個扣一收,緊緊地就勒在了韓旺生脖子上。
豆根這個時候也跑過來了,也沒說話,從江流手裏一把奪過繩子。拽著繩子幾步就繞到了棺材頭前,從韓旺生背後使勁的拽著繩子,想讓他繼續躺進棺材裏。
趙四海這會也上來機靈勁了,衝著一邊的人喊了一句:“快點來跟我把棺材板抬上去,別讓他跑出來。”一邊說著一邊往棺材跟前跑。
韓貴一看,這時候趁著人多趕緊上,萬一一會真的跑出來不定得咋著呢,當下也顧不上害怕了。喊著踢著把幾個人都弄了過來,抬起棺材板橫著就壓在了韓旺生腦袋上。幾個人一起往下壓,豆根又在後麵拽著,費了好大勁才把韓旺生的屍首壓在棺材裏麵。
韓旺生雖然躺進了棺材裏麵,也沒消停,還一個勁的往上使勁,想把棺材天拱起來。這幾個人也沒別的辦法,隻好死死的壓著棺材板一點都不敢鬆勁。
韓貴呢一來歲數大了,二來這些年當村長,就沒咋出過體力,身子也就虛了。剛剛堅持了一會就要撐不住了,衝著韓瞎子就喊:“瞎子,你倒是快點啊,我們哪弄的住這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