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車仗馬隊在這聲斷喝下不得不停下來。守卡軍官上前厲聲喝問:“幹什麼的?”扈從軍官隻好亮出一塊金雕奉令,對方卻從沒見過金雕奉令,把臉一沉:“這都寫得啥呀?是金子我倒識貨。留用了!”扈從軍官早已將長劍壓在對方脖子上:“你長了幾顆腦袋,這東西你也敢扣?”“爺爺就扣了,你想怎麼樣?”那家夥不識好歹地瞪視著馬上軍官,不甘示弱。突然,扈從軍官刀鋒一轉,一聲慘叫,那家夥的一隻手已經掉落在地上……金雕奉令又回到扈從軍官手中。\r
“發生什麼事了?”扶蘇和孟薑女同時將頭伸出車窗,兩個人對視著打了個招呼。“稟公子,一點小誤會。”扶蘇望著關卡的兵士,看著那個守卡軍官抱著手腕疼痛難忍的樣子,又看看灰蒙蒙的天問道:“到了什麼地方?他們都是誰的勢力?”“坑人將軍的手下。”“我在問你,這是什麼地方?”他不想聽到坑人將軍這個名字。扈從軍官聞言趕緊回答道:“稟公子,這裏被喚作金雞嶺,前麵就是安定郡南塬。”\r
扶蘇聽後內心生起的一絲慈悲頓時化作烏有,這都是什麼世道?坑人將軍就像是隨行的惡魔,自打京城之變開始,他的身邊始終沒有擺脫坑人將軍的糾纏。看來,北去路上凶多吉少。\r
此刻,太陽從陰霾裏露出笑臉。蒼翠的青山峰巒疊嶂,卻不曾落過雪,盡管是隆冬天氣,卻洋溢著不盡的春之盎然。孟薑女不由地發出讚歎:“好景致!沒想到北方雪線外還有如此好的景致!”扶蘇知道她並沒有看見剛才雙方發生摩擦的一幕,遂也就附和著說:“是很不錯!不過比起你們南方那可就差遠了。”“各有特色,雪國的北方自然有其獨特的魅力。”“我的祖先就從這裏的隴西郡崛起,有機會,女主一定要到那裏去走走。”“那是當然。”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正好背過了那些被控製了的關卡士兵。那個扈從軍官征詢扶蘇意見:“公子,他們這些人如何處置?”\r
扈從軍官指的不僅僅是那十多個關卡士兵,還有被扣押的百姓。扶蘇趁孟薑女觀賞景致的當兒說:“百姓們放還,至於這些士兵……帶著也是累贅,讓他們撤回駐地去。哦,還有,給那家夥留點銀子,讓養傷。”關卡士兵見對方二十多個扈從一個比一個威猛,哪裏還敢造次,聽從扈從軍官的命令,撤離了關卡。扈從軍官丟給那家夥幾兩碎銀,道:“回去養老吧!以後別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了。”\r
幾天的曉行夜宿,車仗扈從來到三川口小洛河邊。山風透著一股寒意,小河流去的遠山近巒,醒目地疊立在蒼茫天際。山形不高,卻有詩情畫意。扈從們在試探冰麵的承載力,大家都已經事先給馬匹套好蹄護麻布。\r
扶蘇與孟薑女佇立在小河邊,感受著淩厲寒風的威猛。兩個人漫步於岸邊觀賞小河景致,扈從們肅立岸邊,忠於職守。扶蘇吩咐道:“車仗從駕先過去,一會兒我們步行走過去就是了。”他還順便在車上取來裘皮圍脖,輕輕為孟薑女圍上。孟薑女相讓道:“公子,您金尊玉貴的,還是您圍著吧。我一個草民,受點苦寒不算什麼!”扶蘇執意道:“您是父皇的客人,又是第一次到這苦寒之地。況且我們這裏的鄉俗是女子應該受到男子的保護,您也是貴為一邦之主,凍壞身體可不是鬧著玩的。”“公子真乃仁義之士也!”孟薑女不再固執,兩個人順著小河信步走去,不覺間已經遠離河那邊的扈從馬隊。\r
有一條小徑蜿蜒著向山嶺延伸而去,兩個人已經來到嶺前,看蒼翠古木鬱鬱蔥蔥,看朝陽在樹梢閃爍。二人一點都不覺寒氣襲人,興致勃勃地觀賞鬆濤及山野。不料,一條蒼狼悄悄朝他們靠近……陡然間,兩個人同時發現危險迫近,孟薑女不由驚叫出聲。兩個人同時繃緊心弦,孟薑女高聲道:“……公子,你快走。”“不行,你一定要活著。”扶蘇本能地抽出寶劍,揮劍刺了幾次都被蒼狼躲過去,隻好緊緊護住孟薑女,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孟薑女冷靜道:“公子,你快走,大秦不能沒有你……”那蒼狼再次猙獰著撲上來,孟薑女猛用力將扶蘇推出丈外遠,隨手拾起一根鬆枝,衝著蒼狼撲打過去:“來呀,來呀!你這條不懂人言的家夥……”她的舉動反而把狼給唬住了。就在蒼狼準備尋找下一輪時機的當兒,公子扶蘇威猛地向狼反擊,一把利劍穿透蒼狼肚腹。蒼狼腹疼大叫,這才驚動了對岸的扈從們,都撒開雙腿朝這邊跑來。“公子,公子……”“公子有危險……”\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