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人群都已散去。王宮門前,隻剩下呼蘭哀和拓拔曉元兩個人。剛才,樓蘭王夫婦叮囑了他們兩句讓曉元早點休息後也離開了。他們了解,曉元和哀一定還有很多話要說,畢竟,這一去,就是好幾年的時間。
呼蘭哀和拓拔曉元手挽著手慢慢地走著。走到一棵胡楊樹下,呼蘭哀拉著拓拔曉元的手坐了下來。然後,呼蘭哀開口了:“夫君,你會想我嗎?”
“當然會!”拓拔曉元肯定的答道。
“那,你拿什麼想我?”
“當然是心啊。我的心,會一直想著你的。”
“恩......我也一樣會想你的。”說著,呼蘭哀就從懷中掏出了根短短的有點象笛子樣的物體。
“這是......”拓拔曉元疑惑地問道。
“羌笛。這是不知多少年前當時一個叫羌胡的小國家派使者出使我國時送給當時的樓蘭王的禮物。它一代代的在樓蘭王的手裏傳了下來,前不久,我找父親要了來。知道嗎,很多年前天朝的將士們在陣前對抗匈奴,若是想起了遠在南方的妻兒,就會在有星星的晚上對著夜空吹起這種羌笛。據說,它的樂聲可以把前方將士們的思念帶回給遠方的妻子。”
說完,呼蘭哀就緩緩吹起了這根羌笛。一絲輕輕的,空靈而略帶點哀怨的樂聲回響在這塞外的星空下。鬱鬱的感覺,象情人的眼淚......
一絲餘音掠過,呼蘭哀緩緩的把羌笛從唇間放下。然後對曉元說:“你聽明白了嗎?這是前朝不知哪個朝代遺留下來的曲子,具體是誰作的已不清楚,隻知道,曲子裏麵藏著的,是深深的思念......”
拓拔曉元輕輕的接著說:“聽過的,我聽過的......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聽我母親吹起過的。不是用羌笛,而是用胡笳。她思念我那逝世的父親,於是經常在他的墳頭吹起這首曲子。”
“那,你會吹嗎?”
“會的,我是聽著它長大的。”
“那你再吹一遍吧。”說著,呼蘭哀就遞過了手中的羌笛。
同樣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這塞外大漠的古城裏,回蕩在星空之下。隻是,這次,已然多了一絲雄壯和蒼涼。
曲子結束,呼蘭哀輕輕的說道:“這根羌笛,就送給你了。在去天朝的路上,你若想起了我,就吹起這首無名的曲子吧。它會把你的思念傳給我。”
“我會的。不過,從今天起,它不再無名。從今天起,它就叫:《呼蘭哀》......”
隊伍已經開始向著大漠的南方緩緩移動,樓蘭的勇士們,即將踏上去天朝的漫漫征途。可是,拓拔曉元卻還是站在隊伍的最後麵對麵看著他美麗的妻子呼蘭哀,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昨晚哀送給他的那管羌笛。
呼蘭哀慢慢地走過來,然後用手緊緊握住拓拔曉元拿著羌笛的手說:“記住我昨晚說的話,想我的時候,就吹它,它會把你的思念傳給我。”
拓拔曉元還想說什麼,可呼蘭哀鬆開了手,然後說:“走吧,隊伍已經要走遠了,我會等你的,等著你們帶著天朝的種子和人民一起回來。”
呼蘭哀略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無論你們是否能從天朝帶回種子和人民,無論其他人是否會回來,無論到時候這個樓蘭城會變成什麼樣,也請你一定回來。因為,你還要回來把這根羌笛還給我。因為,這根羌笛裏麵,藏著你對我的思念。而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一定會等著你......”
說完,呼蘭哀便緩緩地轉過了身,走回了送行的人群中。拓拔曉元看著她潔白的背影,毅然轉過身,跟上了去天朝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