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米蘭達姨媽的道歉(2 / 2)

“麗貝卡,”簡姨媽抬起頭說,“在你進去瞻仰她的遺容之前,你是否對她曾說過的話有所怨恨?”

麗貝卡的眼裏露出責備,幾乎是生氣的神色,喉嚨哽住了似的說:“哦,簡姨媽!你能相信我這是真的嗎?我是懷著滿心的感激之情進去看她的!”

“她是一個好心的女人,麗貝卡。雖然她脾氣急躁,說話尖刻,但她想把事情做對做好,而且差不多就是這樣盡力去做的。她沒有講過,但我相信她也為對你說過的那些無情的話而感到難過。她生前沒有向你道歉,但行動上,她已經這樣做了。她在辭世之際,你應該懂得她的內心情感。”

“我離開之前告訴過她,是她培養我成材,就像媽媽說的那樣。”麗貝卡哭泣著說。

“不是她,”簡說,“首先是上帝造就了你,你自己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幫助上帝與你同行。但是,她給了你必要的經濟上的幫助,讓你完成學業,這是不可小看的。特別是當人們放棄了自己的享受和快樂這樣做,就更不能小看。現在讓我告訴你一件事,麗貝卡,你的米蘭達姨媽把給你的一切都寫在遺囑裏了——磚屋和其他建築物、家具和房子周圍的土地;就你所能看到的這一切,都由你來繼承。”

像極其激動的時刻那樣,麗貝卡脫下了帽子,把手放在胸前,沉默了片刻後說:“讓我獨自進去,我想同她說話,我要感謝她。我覺得好像能讓她聽到、感覺到、並了解我要說的話!”

簡退回到廚房去做那些一日也不可停止,死神無權把它們從現實生活中抹去的事情。死神可以從一個住宅潛入另一個住宅,留下絕望的孤寂,但飯桌還得擺上,盤子、碟子還得有人來刷洗,床鋪還得有人來整理。

十分鍾後,麗貝卡與長輩的亡靈見麵後出來,顯得臉色蒼白、精疲力竭,但心情平和、美好了。她坐在安靜的大門口,頭頂伸展的榆樹的枝葉把她同小小的裏佛巴羅這個世界隔開。當她眼望著秋天的景色,耳聽馬車在橋上走過時的隆隆聲,聽見小河奔向大海時發出的呼號聲,心中生一種無盡的感激之情和寧靜平和感。她安靜地伸出手,先撫摸閃光的銅門環,然後觸摸在十月的陽光下發光的紅磚。

這就是家,在她自己的屋簷下,有她自己的花園,綠色的田畝和可愛的樹木。這就是她在森尼布魯克那個小家庭的庇護所,她的母親將再次成為她姐姐和童年時朋友們的陪伴。孩子們將會有老師和遊戲的夥伴。

至於她自己?她自己的將來仍然緊閉、籠罩、隱藏在美麗的煙雲中。她把頭斜靠在、被陽光曬暖和了的門上;閉著雙眼,就像她還是個孩子那樣,悄聲地在祈禱:“願上帝保佑米蘭達姨媽,上帝保佑過去的磚屋,上帝保佑未來的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