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笑著說道:“我是讓你盡力為之呀!”
接著又觀他說:“圓通。他是個貴人,一定的。說不準日後我和寺院都能用得著他,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對他,不得違抗,明白?”
圓通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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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唯由係此心,即攝彼一切,調伏此一心,一切皆馴服。
滿月的天。
殷真倒背著雙手在少林寺周圍漫步。他差不多天天如此,已經養成了習慣了。和尚們不愧是苦行僧,生活異常艱苦。天天吃的是粗糧和無數味道的蔬菜,很少見到細糧,更談不上勞菜了。可是幹的活兒,卻並不比牛馬輕鬆多少。這可把他打熬的夠嗆。不過,殷真卻牢記了孟子的話了,那就是:“天將大任降於斯也,必先勞其筋骨……”何況他已經暗下決心,為了將來的宏圖大業,也要打熬自己。
今天,廣濟和尚拿來一張上好的宣紙,讓他給寺廟的牌匾題字。據說,這少林寺的寺匾是唐朝皇帝李世民題的,曆經數百年。不知道這個廣劉為什麼殷勤地讓自己題字,莫非他已經看出我是誰了?真的能日後當皇帝?
他隻略作謙讓就揮筆題了少林寺三個字,不過沒有落款兒。他推說金石刻章沒有在身邊,日後再補寫和加蓋。
廣劉和尚已經非常滿意了,立刻命一個小和尚下山去製作。殷真雖不知廣濟是不是葫蘆僧,也不知道他賣出的是什麼葫蘆藥,心底裏還是滿意的——這人哪,有誰不願意讓別人瞧得起呢?如果讓人瞧不起,那才是人生的窩火啊!最近,上至廣劉,下至燒飯的小和尚,對他是日益恭敬的加了,有時雖然他有些惶恐,生怕被人識破,可是時間一長,也就心安得理了。這要是比起他在府中呼婢喚奴來,差得可是太大了。殷真走到一片小樹林旁邊,在一小塊空地上,掖起長僧袍子,練起了一套新學的拳式。這一套拳打得太不熟練,不過,他覺得身體從素質到力量上,比過去都大有提高。兩腿開始有勁兒了。就是幹起活兒來,也不像從前那樣感到吃力了。
晚風習習吹來,殷真覺得有些涼意,他用袍袖擦擦臉上的汗水,坐在一塊石板上休息。屈指一算,到少林寺已經一年多了。想起從前豐衣腴食和廣廈高層的生活,不禁有些愴然。他銼著後槽牙,心裏頭暗暗地想:你們這和小子們,等我反過手來時,就是你們的死期之日!
他想起眾阿哥向父皇進的讒言,被其痛斥,不得不離開府裏出走,以躲災禍。他的手不由得握成拳頭,恨不能一把把眾阿哥們都攥死,這樣才能一解自己心頭之恨!
殷真一想到氣憤之處,便一下子撥起劍來,隨風起舞,並還作歌一首:丈夫處世兮展宏圖,展宏圖兮縛蒼龍,縛蒼龍兮乾坤寧,乾坤寧兮慰生平。
此時的殷真,真的是豪情萬丈呀!
舞完了劍,殷真才覺得心中寬慰了許多,他正要把劍收到鞘內,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音。這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空裏,顯得是那樣的讓人心碎不已。
殷真頓時睜大的雙眼,想看清是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夜闖山門。可是這天兒太黑了,怎麼也是看不清楚。……原來是來了兩匹馬。這兩匹馬衝上了山岡,直奔少林寺而來。
殷真雖然看不清楚這兩個人的麵目,但是,他隱隱地覺得有點不對路兒。弄不好,這兩個人會與自己有關係?他不得不這麼想,因為,在過去,凡是來少林寺的好漢們,來也是大白天來的,可以說,幾乎沒有在夜間裏來的。就是有,也是非常非常地少,而且就是來,也沒有如此放肆的——那麼,這會兒能是誰會在這夜間裏夜訪少林?還弄出這麼大的聲響來呢?
因為這裏是清靜的佛地,又是禪林古刹,來訪者大都是虔心求佛的。所以,殷真才會想到這些了。
覺得不對頭時,他急急地下了山坡,直奔寺廟走去。兩匹馬在山門外停下,還沒有立穩哪,兩個大漢就從馬上跳了下來,便躍上台階,推開虛掩著的門……
這時兩個值更的和尚手持齊眉棍,阻住這兩個大漢。其中一個指著他倆大聲地問道:“站住,你們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哪,不是雜貨店兒,這可是佛門道場,是個清淨的地方,怎麼能容得你們胡亂亂撞,還不快快地走開!”
對方卻是一陣子的冷笑:“哼,快,把你們這兒的長老叫來,我們不和你小子廢話!”
“大扯,胡說八道!”兩個小和尚頓時便發怒了。“這夜黑之時,長老正在休息哪,那還有空兒聽你們的差使,如不快快地滾出去,小心我們的棍子伺候!”
“嘿,你們這兩個小小的光頭,口氣還挺大的啊,媽媽的,別說你這小小的少林寺,就是火焰山,老子也敢來,也敢把它一腳踩平!”
“嘿,在這兒口出狂言,小瞧本寺,膽兒也太大了啊!”一個小和尚非常氣憤,把手中的棍子一擺,摟頭就朝對方硬硬地砸了下去。“少扯,俺什麼好漢沒有見過,看棍吧!”
來的那個大漢哈哈的一笑,也不著忙,等棍子一到頭頂上時,便大叫一聲,伸出右胳膊,愣是活活地接住了那條棍子。他又大叫了一聲,又一擰身子,那個小和尚就象車輪一樣,被立著輪了一個圈兒,摔倒地在上叫了起來:“哎呀,哎呀呀!疼死了啊!疼死了啊!”
另一個小和尚一看來者不善,邊往後退著,邊用棍子指著對方說道:“你們等著瞧,嘿,如果有種的話,就別跑出這個地方!”
兩個大漢悠閑地抱著胳膊說道:“你家大爺要是後退一步的話,就算不上是好漢了,去去,把你們這兒的少林寺的和尚們全都搬出來,看看能把我們怎麼樣?”
就在這時,有個聲音傳了過來:“什麼人敢在此張狂?”
這一聲叫喊,如同驚天一聲雷,震得四周的樹木都一個勁兒的打顫。一個大和尚從月光下走出來了。看這個和尚是剛剛剃過了頭,上麵反著一絲的幽光。他上前來到二人的麵前,雙手一抱拳說道:“請問二位是什麼人?到這兒來有什麼事情啊?”
他上下打量著這二人,琢磨著他們的身份:這兩個人,是打哪兒來的呢?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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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實語者佛言,一切諸怖畏,無量眾苦痛,皆從心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