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溫順著它的動作看過去,紙箱裏墊著的不再是廢棄的衣物,而是一個看起來全新的向日葵形狀的坐墊。
紙箱子的正麵畫了一隻貓還有黑色馬克筆寫著大大的六個字——白手套的大別墅。
是熟悉的林過的筆跡。
樓溫愣在了原地,“我取的名字,他怎麼知道?”
她拚命告訴自己這大概率隻是一個巧合,隻是在給貓取名這件事上意外和他撞了想法。
但她又無比希冀,這個名字並不隻是巧合。
萬一呢?萬一是他在自己沒注意到的地方也曾為自己短暫停留過呢?
她不是不知道現實的冰冷,也不是不知道“期待越高,失望越大”這句話。
隻是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忍不住在那樣細枝末節的重合裏尋找“萬一”。
這些“萬一”是渺茫的幻想,是卑微的假設,是麻痹的自我安慰。
也是暗流湧動的歡喜,就像她一次次壓抑,心頭的枝條還是會開出千朵萬朵花來,繁盛地點綴她心裏的春天。
樓溫心裏藏了事,翻來覆去一晚上都沒能睡著,直到天微亮才闔上眼睡去,醒來時已過了中午飯點。
微弱的光透過薄薄的窗簾,陽台的門被風吹得吱呀響。
她暈暈沉沉的從床上坐起來,呆呆地看著窗戶,分不清時間。
從床邊壁櫥掏出鬧鍾,才發覺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教學樓打鈴聲隱約傳來,她回過神,想起林過昨天同貓說的話。顧不上別的,匆忙洗漱好,拆了點零食墊了肚子,就準備直奔白手套那兒。
她跑出寢室樓,寢室樓外是陰沉沉的天空,風很大,吹動著翻滾的黑雲,是快下雨的預兆。
她沒有折回去拿傘,反而一頭紮進風裏,義無反顧地向前跑去,生怕慢了一秒就又錯過了。
快要靠近目的地時,她放慢了步子,調節著奔跑帶來的大喘氣,努力裝作平常的樣子,心裏已經打好了自我介紹的腹稿。
一切都是完美的彩排,除了克製不住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
她滿是期待踏進走廊,林過正迎麵走來,一切比預想得更巧合更完美,除了他的身邊站著阮思思。
他們好像在為同一件事開心,兩人對視笑得眼睛都是彎彎的月牙形。
阮思思朝林過歪頭做了個貓爪的動作,撒嬌道:“白手套真的很乖很可愛,它的毛超級軟,你下次也可以試著摸一摸嘛~”
林過盯著她又無奈又寵溺地笑道:“改天一定。”
“我保證,那天你一定會喜歡上白手套的。”阮思思側身抬手指向林過,信誓旦旦。
林過很是自然地拍掉了她伸出的食指,“我可沒說過我不喜歡。”
“那你之前還嘲笑白手套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確實不怎麼樣。”
“多可愛啊!”
“不可愛。”
“可愛!”
“不可愛。”
……
他們路過樓溫就像途徑校園裏最平常不過的一棵樹,不在意也不會停留。
他們依舊說著彼此默契的玩笑話,一個逗一個鬧,整條走廊都是他們關於可愛的幼稚爭論。
樓溫轉身看向他們,吹進走廊的風吹起阮思思披散的長發,她和林過並肩走著,有時會衝林過做幾個可愛的動作,林過則會笑著看向她,一番動作下便有幾縷長發攀上了林過被吹皺的白色襯衫。
一切美好得就像童話的大結局,林過是男主角,阮思思是女主角,樓溫則是被一筆帶過的路人。
大雨終於迫不及待地落下了,劈裏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白手套的大別墅裏又多了幾個可愛的玩具,它窩在其中睡得很安穩。
樓溫不忍去打擾它,就站在了另一個出口的屋簷下,雨滴打濕了她的袖子,她隻好側過身縮在角落,於是又恰好看到了雨幕下,回教學樓的那條空路上,多了兩個撐著一把傘並行的人,少年默默將傘的大半全傾向了少女。
樓溫看著他們消失的路口,遲鈍麻木的心突然被不斷翻湧的酸澀堵住。
心裏那千樹萬樹的花都一同隨之凋敝。
那樣的感覺就像小時候每次路過玩具店,她隻能停在櫥窗前用一種渴望的目光盯著櫥窗裏的漂亮娃娃,羨慕著從玩具店裏抱著娃娃走出來的其他小孩。
她從來沒有擁有過漂亮娃娃,她隻能目送漂亮娃娃。
所以比起說“你好”她更擅長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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