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之前經常生病嗎？”
“算是吧，不過現在還好啦。”說完她還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看我多結實，不信你摸。”
麵對湊上前的胳膊，樓溫也沒猶豫，手剛要捏住，就聽見“咕嘰”一聲，王語嫣的肚子先叫了。
樓溫提議：“你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我正有此意。”王語嫣起身指向紅色顯示屏，“現在16點45分，我出去買個煎餅回來你報告應該也就出來了，你在這裏等等我。”
“快去吧。”樓溫朝她招招手的功夫她就跑沒影了。
沒了王語嫣陪著，一個人等報告的樓溫也局促了起來，為了度過漫長的十幾分鍾她開始觀察起周圍的人來，右前方背對著坐了一臉慘淡陪著老人家的子女們，抽血窗口的孩子正哭得撕心裂肺，被家長鉗製在懷裏，排他們身後的寶寶不明所以但別的小朋友哭也跟著哭了，隔壁窗口的男生被哭聲感染也不由一臉緊張，陪著他的女生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笑話他。
還有被柱子擋住大半的左前方，處在視野盲區隻露出安淮七中的校服肩角，從身量看是個個子挺高的男生。
樓溫來不及細看，越來越近的寶寶哭聲讓她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靠近的孩子身上，孩子哭聲洪亮，孩子爸爸隻能抱著孩子在樓溫麵前的空道來回走動，晃著哄。走了兩圈終於沒哭聲了，坐在他們麵前的樓溫還沒來得及慶幸耳朵終於可以免受摧殘，那孩子就吐奶了，正好濺了樓溫一身。
奶腥味襲來，夾雜著孩子爸爸的道歉和小孩子又繼續的哭聲，全都衝擊著樓溫的大腦。
樓溫歎了口氣，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和褲子上的奶漬，向手忙腳亂的孩子爸爸問道：“有紙嗎？”
他空出一隻手，摸索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最後隻找出一張緊巴巴皺成一團的紙，小聲而又抱歉地看向樓溫，“隻有一張。”
樓溫無奈，正要接過。
“我這裏有。”
熟悉的校服身影出現在了樓溫麵前，樓溫愣住了，是林過。
他頭發似乎剪短了一些，露出濃眉，輪廓利落幹淨，是少年人獨有的清爽。他扯下一邊耳機，撕開了紙巾封口，遞向了樓溫，“給你。”
“謝謝。”樓溫接過紙，低頭擦拭起衣服，上唇被她咬得生疼，眼眶酸酸的。
她好難過，她不想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遇見林過。
她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眼淚開始止不住往下流。
“小姑娘你別哭啊。”對麵的孩子爸爸著急起來，“真的對不起，要不我賠你一件衣服吧……”
右邊那雙白球鞋腳步一頓，然後，走開了。
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這總是不合時宜的突發黴運也讓她的委屈到達了頂點，她控製不了自己的眼淚，隻好蹲下身來，抱腿蜷成一團。
她不敢抬頭，一定有很多人在看著她。
不要看我了。
不要再說話了。
來個人帶我離開吧。
求求了，求求……
頭頂突然被蓋上了件衣服，帶著皂角香。
周圍都安靜了下來，隻有林過的聲音傳來。
“哭吧，沒人看。”
樓溫掀起一角，入眼是折而複返的白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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