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溫扭頭看向他，“其實……挺好聽的。”
他拉開了背包將耳機線塞進了夾層裏，最外圍的那本本子也暴露在樓溫眼前，是和她撿到的那本一模一樣的錯題本。
“那你現在心情好多了嗎？”他抬眸，正對上樓溫的目光。
頭頂的燈光打在兩人相隔的空位上，空氣中懸浮的細小塵埃都清晰可見，帶著白光不斷遊走。
這一瞬間，朦朧的濾鏡無限延伸，樓溫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一秒，兩秒……
保潔阿姨推著小車的軲轆聲，打斷兩人，“麻煩收一下腳。”
周圍一些殘留奶漬被阿姨用拖把清理，大理石的地麵蒙上了一層濕漉。
那個吐奶小孩的爸爸也跟在保潔阿姨後麵急匆匆地來了，看見樓溫沒再蹲著哭好似鬆了口氣，“真的對不起，剛去孩子媽那兒找了圈，這是濕巾還有一些零食和糖果。”
小孩爸爸堵在樓溫麵前，將東西一鼓囊全拱給了她。
零食是嬰幼兒吃的米餅、糙米圈，糖果是一盒完整沒拆封的喜糖。
“這些就不用了。”樓溫將孩子的零食還了回去，隻留下了濕巾和喜糖，“這個就可以了。”
孩子爸爸又道了幾聲歉，得了樓溫的諒解後才走遠了。
排椅上也隻剩下了樓溫一人坐著，林過已經背起了書包。
“我等的報告出來了。”
“啊……”聽懂他要走的暗示，樓溫連忙脫下了身上的外套，“衣服還給你。”
林過沒接，“還是先借你穿著吧。”
說完他就挪了步子站到了機器麵前，隻聽見機器“滴滴”兩聲，打印的報告出來了。
他盯著手上的紙張向外走去。
樓溫想起自己還沒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
她追了上去，“等一下。”
林過站在出口處停下了，那裏有大廳透過來的自然光，傍晚的光是橙黃色，斜斜地灑了林過一身。
“我叫樓溫，這次真的很感謝，衣服的話……”
“我叫林過，你到時送到高一五班就行。”
如願以償的樓溫長舒一口氣，笑了起來，“認識你很高興。”
林過沒說話，注視著樓溫。
“你的記性好像……”他皺了皺眉，“有點差。”
樓溫不解，“啊？”
他又繼續說道：“我們應該算是早就認識了，開學考那天你坐我後麵，還和我借了鉛筆。”
樓溫愣怔在了原地，腦子裏嗡嗡的，外界什麼響動都聽不清楚了，隻有他的那句話一直在循環。
他記得我，他記得我！
心頭有一萬個小人在跳舞。
“可能你忘記了。”他又掛上了和煦的笑，“這次很高興認識你。”
“我沒忘……”樓溫想坦白的話就在嘴邊。
林過看了眼表，沒再等樓溫回答，“我得走了。”
他揮著手轉向光來的地方跑去，錯身而過的風又一次拂動起少年的衣擺，細碎的光鋪散開來，像首寫滿浪漫的詩。
這一次，樓溫也在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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