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將阿忘扶進屋子,打來清水為他擦拭傷口。當看到他腿上的傷口時,阿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那傷口周圍的皮膚已經呈現出詭異的黑色,顯然是中毒所致。
阿娘急忙去尋草藥,她從小跟著大舅和外祖采藥,所以也大概知道紫草、葛根之類的能解毒。這傷口看起來也不像是毒蛇所咬,不知道是什麼蟲子的口器所致。為今之計隻能尋些家裏尋常備著的草藥來試試了。
趁著阿娘出去尋藥,阿治跟阿潤到底是小孩子,折騰了一天困得睜不開眼,倒頭就去睡了。我蹭到阿忘跟前轉悠,想看看他的傷口。
“小東西,怎麼你也會治嗎?”他抓起我脖頸後麵的軟肉,一把拎起我來。
我喵嗚喵嗚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卻又把我抱在懷裏輕柔地撫摸著,一下一下給我順著毛。
或許他覺得我隻是一隻貓聽不懂他說話吧,把頭擱在我的頭上,那樣子看上去竟讓我不忍心給他一巴掌拍飛。
“無理由,你說我要是像你一樣多好啊,有的吃就吃,吃飽了就睡,今天不用擔心明天的事情多好。”看著他的樣子,我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手心,他癢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之前也有一隻像你一樣的貓兒,它叫阿奴,可是我母妃把它扔了,說我玩物喪誌……”
“阿忘,”阿娘搗好了藥進來了,坐在阿忘邊上,說:“你且忍著啊,待我把你腿上的毒血吸出來再敷上藥。”
“阿姐,這怎麼行呢?這,有毒……”他剛那會兒在車上已經磨得把阿娘叫成阿姐了。
“你既叫我一聲阿姐,我便擔起這個責任,這個看樣子是有毒,但毒性不大,你相信阿姐。”鄉野地方,阿娘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不大一會兒,阿忘的毒血就已經被阿娘清理完了,敷上了阿娘搗成一團黑糊糊樣的草藥。我湊近聞了聞,裏麵該是有蟬蛻、薄荷、牛蒡子、紫草、蒲公英,倒都是些解毒止痛的。
“阿姐救命之恩,阿忘沒齒難忘,待他日,定報。”阿忘眼裏好像亮晶晶的,有淚。
“阿忘,你莫要謝我。隻是些草藥,鄉下人,也沒什麼金貴的東西。”阿娘收拾好東西,又給他倒了杯水,“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叫我們。明兒個一早,我送你去找你家人。”
阿娘安排好阿忘,便也去歇息了。夜裏,我聽到一陣低語聲。
“你一定要救我。我還不想死。”是阿忘,不知道他是不是說夢話。
“不行,阿奴也是這樣死的。我不能傷害它。”
“我……”
阿忘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答應道:“那隻是一隻貓兒,它能有什麼用?”
我心中一驚,好險,原來這個阿忘是有目的接近我們的。我得趕緊告訴阿潤,不能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