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兒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阿潤讓乳母將他抱了回去毓粹院,那邊自打侯夫人魔怔後顧府又加派了人手過來照顧,這回大概還是孩子偷偷跑出來找他姐姐的。
阿潤跟我說起這段時日,歎了口氣,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
去年曼兒都被打發到鋪子裏去了,她身邊就隻有一個不太靈光的春兒,也就是以前的春妞兒。
阿治的落葬事宜一開始還有侯夫人在操持,她光顧著傷心,後來變故突生也隻按著定好的流程走就行。
這回遇到侯爺的事情,府裏亂成一鍋粥,阿潤真的是兩眼一摸瞎。外院有管家在還好,內院虧得姨母那邊派了得力的管事婆子來。
“洛家呢?”沒有聽阿潤說起洛斯圓,我還納悶。
不問還好,這一問阿潤咬著嘴不肯說話又開始掉眼淚。
“姑娘快別問了,說是洛家姑爺被他們家老爺子打斷了腿。呸,以前見著咱們家繁華錦繡的就上趕著來求,現在一聽侯爺跟公子先後出事了就鬧這個幺蛾子,那羅家姑爺不過在咱家多待了兩天,就被捆起來打,還說什麼驚了馬才摔傷的。”
嬋娟那麼個木訥性子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可見被氣得不輕。
“那你們又是如何得知他被打的?”我覺得有點兒蹊蹺,那洛老國公我見過,是個很爽朗的老人家,不像是能做出這等落井下石的事情來的人,況且也沒道理啊。
“是洛姑爺身邊的小廝來傳話的。”春兒咬牙切齒地說。
她這幾年在阿潤的調理下,嗓子已經恢複如初了,隻是腦子還是鈍了些。
我是不相信的,於是便讓傳了小福子過來,讓他去洛家跑一趟。
侯府的人打聽不到事情,王府的可以。
“舒錦呢?怎麼一直沒見著她?”按理說這種時候舒錦不會躲在樹上的。
原來皇帝聽說了侯爺落水的消息便派了舒錦的父親帶著弟子們沿河去尋,阿潤讓舒錦也跟著去了。
“她起初是不願意去的,說阿忘哥哥讓她保證我的安全,可是一日得不到爹爹的消息我就一日不能安寧,所以她還是去了。”
“好了,現在我回來了,你安心睡個覺,其它的事情咱們再慢慢商議著來。”
我看著那紅腫的眼睛心疼不已。
她搖頭不肯,盯著我問:“你的臉怎麼了?”卻一下子抓到我胳膊的傷口,這段日子趕路,各處的傷口都愈合得不是很好。
我呲著牙告訴她我養了兩隻貓兒,貓兒調皮給抓了一把。
她雖狐疑但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聽話地躺到阿娘身側,也許是我回來她有了主心骨,很快就呼吸平穩勻稱了。
我坐下來思考著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首先我以什麼樣地身份來管這一攤子事情?阿娘尚且不能接管中饋,這一府的婆子丫鬟並前院管事大多都是顧府的人。
其次阿娘這兒實在沒有什麼是我能插上手的,她身體好好就是不願意醒來,神仙來了也沒辦法。
再次毓粹院那邊不許旁人靠近,我怎麼能知道侯夫人的真實情況?
事情想來想去第一件事跟第三件事情其實是一個事兒,隻要治好了侯夫人,那就不用我操心那些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