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掙紮著睜開了眼睛,看了我們倆一眼,笑了,然後又閉上了。
“阿娘!小憂……”
“沒事兒,等阿娘睡飽了明天早上就能起來了。”我給阿娘把脈,發現她這回就真的隻是睡著了。
也許阿娘在昏迷的這段時日也是日日都想醒來的,隻是大概迷了路,所以她從身體到精神都特別累。
第二天,姨母就早早的就過來了,聽說阿娘已經醒了,現在隻是太累了還在睡,她也高興得掉了眼淚。之前我一直不懂為什麼人在高興的時候也會哭。
“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多謝姨母的照拂,要不然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怎麼挺過來。”
我們正一邊說著話一邊等阿娘醒來,毓粹院卻來人報說顧相跟夫人都到了。
估摸著顧相也是覺得自己的夫人又犯糊塗,也或者是他愛重這個小女兒。
“雲岫姑娘,七娘她可有大礙?”侯夫人這會兒乖乖的坐在她娘身邊,我給她診脈的時候甚至還朝著我笑了。
“無礙,夫人不過是急火攻心一時痰迷了心竅罷了,若是早些時日請了大夫醫治,隻怕都不會耗到今日。”
原本後麵的那句話我不該說的,可是這不請正經大夫是顧夫人拿的主意,我須得想辦法絕了顧夫人以後再來是幺蛾子害阿娘跟阿潤。
“糊塗!”這顧夫人說是怕壞了女兒名聲,隻讓府裏地醫女在這邊照應著。對顧相也是敷衍著說有人給醫呢。
要不說這侯夫人也是可憐,這麼大的事兒娘糊塗爹不靠譜兒呢。
說起來是簡單,但其實藥是其次,主要還是要看阿潤的針法。要不施針,這藥就是喝到過年也不見得好。
顧夫人也知道阿潤小醫仙的名號,這回倒也不橫加阻攔了。
怕正用著針侯夫人鬧將開來,我便先讓她睡了過去。
“這次七娘的病,多托賴雲岫姑娘跟,呃,潤兒了。”
姑娘一時尷尬不知要怎麼稱呼阿潤,按理說阿潤是侯府的孩子,理應稱呼顧相一聲外祖的。
但是一來因為生疏,二來又有前麵地那幾檔子事情。
“顧相嚴重了。隻盼著夫人早日康複,這忠勇侯府也有個主心骨,這滿府裏裏外外的小人才能各盡本分。”
眼藥還是要上的,好叫顧相知道她夫人的手伸得有多長。
“怎麼,你們在侯府還另有主子?”顧相聲音並不大,但是那些個伺候在院子裏的媽媽們哥哥抖得篩糠一樣。
“老爺明查,奴婢們萬不敢怠慢!”那領頭的媽媽仗著膽子回道。
“老爺?我看你們是吃了漿糊,誰是你們的老爺?你們打量清楚了自去找你們的主子回話。”
顧相慢條斯理地喝著杯中茶,如今侯府地茶都是清茶,京城裏的達官貴人也很多喜歡這種泡法。
顧相看了老妻一眼,想說什麼終究還是留了幾分薄麵,隻淡淡說了一句:“以後女兒的家事由她自己,孩子長大了。”
顧夫人也知道在我們這些外人麵前,顧相給她留了顏麵,便爽快答應了。
“相爺、夫人,母親那邊我已經施完針,片刻她便會醒了。”阿潤走出來,輕輕擦著臉上的薄汗說道。
“孩子,怎麼還這麼外道?以後啊跟瀾兒一樣,叫我們外祖、外祖母就好。”顧夫人皇家出身,又掌相府後宅多年,察言觀色洞察局勢的本事自是旁人不可比的,這就熱絡地跟阿潤攀起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