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驚慌失魂的尖叫聲在這片土地上空飄蕩，惹得那些躲在樹葉後麵的鳥兒驚恐的四下散去。
隻見每隻碗裏，豁然出現兩隻血淋淋的還帶著碎肉已經破碎了的人的眼珠子！就像從兩隻惡鬼從地裏伸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人間的凡人。
在驚嚇中度過了好久，水娃才慢慢緩過神來。又心驚膽顫的看了一眼被風吹得已經微微發皺的眼珠子，此時的它們已經不再令人那麼害怕了。水娃慢慢的把它們扣進碗裏，嘴裏小聲的念叨著：“爺爺，你的仇已經報了！好人有好報，您是好人，一定會上天堂的！”
“那些眼珠子~~~”山娃還未從未定的驚魂中緩過神來，哆哆嗦嗦的蜷縮在地上不敢再多看一眼：“~~~是誰幹的？”
“我知道！”水娃淡定的回道：“我想一定是他做的！”
“誰？”
這片神秘的深林對於水娃來說已經不再陌生，但山娃卻在一路上心驚肉跳中跟在水娃身後。被受到驚嚇的鳥兒突然從頭頂飛過，嚇得山外一陣陣的大呼小叫。
那塊巨石，已經被輕車熟路的水娃找到。那個已經不再陌生的老頭也站在樹下笑眯眯的看著他們。見了兩次麵，水娃已經習慣了他的模樣，隻是山娃第一次見到那個骨瘦嶙峋的老頭急忙躲在水娃後麵吃驚的大叫到：“鬼啊~~~！”
“嗬嗬，娃娃！”老頭的嘴角淡淡的笑容此時在水娃看起來是那麼的親切：“你們來了啦！”
“爺爺，這是我的哥哥！——山娃！”水娃使勁的把躲在身後的山娃拽在自己麵前：“山娃，這是爺爺！是他教會我武功替爺爺報仇的！”
“爺~~~爺~~~！”山娃勉強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眼睛卻不敢看清他的模樣。
“很好！”老頭平靜的眼神中閃爍出兩道興奮的光芒。
山上的春天好像來得要晚一些。山下已是百花盛開，山上依然是白霧皚皚。因為有了山娃和水娃在身邊，這座山上多了不少的生機，老頭的臉上也泛起了些許笑容，不再似剛剛見麵時可怕。
相處的日子久了，他們也知曉了老頭的名字叫——莫言。他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老頭，隻是脾氣有些古怪——每到夜晚子時時分，老頭都如瘋子般嚎叫啼哭，在這山裏裏飛奔閃躍，任憑他們倆如何禱告求情也都無懼於是。直到東方泛白，他才慢慢的安靜下來，像是沒事人一般沉沉睡去。
水娃在莫言的教授下以樹枝代劍，努力習得劍法和心法；山娃則無心練習，隻求的莫言教授於他那日水娃用石子擊毀兩壯漢眼睛之法，每日裏遊蕩在山林中以擊鳥為樂，倒也改善了他們的夥食。
時常，莫言都會同水娃過招。每每落敗，莫言都會告知其解救之法。因此，水娃的武功也算進步神速。
在山上的日子，每天都很平淡。誰也沒有去計算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隻是水娃和山娃那已經破舊的褲子的褲腿被加了好幾截不同顏色的褲腳。
如往常一樣，每天的正午，水娃都會在那個地方等待著莫言。隻是今日，莫言卻把他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更加偏僻的山洞裏。
那是一個比他們住的山洞還要黑暗狹長的山洞。他們在洞裏走了好長時間，卻還沒有走到盡頭。水娃小心翼翼的跟在莫言的身後，這條山洞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心裏壓力，卻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洞裏刺骨的冷風像是從地獄裏吹出來，仿佛身上的肉已經不再存在，風從骨架中穿過一樣。
“到了！”莫言低沉厚重的聲音在洞中砸出無數個回聲，震得水娃的耳朵嗡嗡作響。
一聲低喝，兩旁的石壁上竟然點燃了幾個火把。火光照亮了這條幽暗的山洞，也讓剛剛習慣了黑暗的水娃不由的緊緊閉上眼睛。少頃，他才慢慢睜開眼睛細細打量著這條山洞。
這好像是一條普通的山洞，隻是這條山洞要比那條他們住著的山洞要更加陰冷潮濕。
“爺爺，你帶我到這條山洞裏做什麼？”水娃小心翼翼的問道。
“跪下！”這聲音如這洞裏的冷風般冰冷沉重，這也是從認識莫言開始到現在水娃聽到的最冰冷的一句話。
“爺爺~~~！”水娃的雙腿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卻不知道莫言今日為何突然這般。
“叫我聲師父！”莫言依然沒有回頭，依然還是那冰冷的聲音。
“是~~~！師父！”水娃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的仔細的打量這條石洞，卻要比自己居住的那條石洞陰森許多倍。
“叩頭！”
在三聲清脆的叩頭聲過後，莫言終於轉過身來。隻是他那毫無任何表情的臉上此刻更是如雪霜般冷峻。
“這條洞，自從我上山的那年起開始苦心經營。現在你可以好好的看看你的腳下！”
經過莫言的提醒，水娃這才轉身仔細的看著身後洞底，不由的嚇出一身冷汗，頓時癱坐在地上。自己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放著一把劍，而不遠處，竟是些已經變成黝黑色的骨頭隨意的散落在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