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突然有種天荒地老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安寧還是站起來了,實在是不想他生病。
正想去扶他。黎靳哲卻已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上滴滴答答淌著水,頭發貼在臉頰上,咬在嘴唇裏。
眼神裏很怨念,像是責問他“你怎麼害我摔倒啊”,堵氣的樣子像個小孩子。
拖拖遝遝地往岸上走,還不時防備地扭頭看看安寧,仿佛她會隨時神經質地撲上來。
這是安寧第一次看到黎靳哲喝醉的樣子,該怎麼說呢,很意外的可愛。
吼他他就很委屈,好像知道自己暫時沒什麼戰鬥力,一臉“老子今後和你算”的隱忍表情。
像孩子一樣。
安寧突然覺得心疼。
沒有任何原因的心疼。
大孩子黎靳哲已經坐在沙灘上一本正經的灌漱口水。
安寧怕他醉糊塗了,心驚膽戰的說:“別吞下去,要吐啊。”
黎靳哲鼓起腮幫子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看癡呆兒童似的。
安寧忍,勸自己不要跟醉鬼計較。“噗!!!” 使壞地把水噴得老遠。安寧一頭黑線。
“海也看過了,現在回去吧。”
然後走到躺在沙灘上的人旁邊說道。
黎靳哲說了句什麼,安寧沒聽清,就俯下身去,說:“什麼?”
句末的尾音還沒落下,就被吞沒。
像花瓣一樣的觸碰,帶著漱口水的薄荷味,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滾燙的舌尖相觸,帶著無限克製的渴望和熱情。
裏麵的小心翼翼和憐惜,讓安寧覺得心悸。
有時候,覺得自己好醜。是靈魂底處僵硬的醜態,擊潰自己,顯現出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知道該對誰說一說。
你愛我麼?你的眼神這樣告訴我。
如果你愛我,那麼……隻是如果。
恍惚間,知道安寧在抱自己。
那種抱,像要把懷裏的人暖過來一樣。
安寧抱著比她高比她壯的大男人,感受著他這莫名的撒嬌和依賴。
他們兩個之間,一直強勢的都是黎靳哲。
安寧就理所當然的覺得黎靳哲的無堅不摧。
但是現在這樣,讓她莫名的感覺到,他也是有軟弱的時候。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安寧確定自己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