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說黃公子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同時狂熱地喊道:“黃公子!黃公子!”
趙侯及手下爪牙嚇了一跳,每想到此地有人出場有這樣狂熱的場麵。趙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顆心開始隨著眾人的呐喊聲撲通亂跳。他圓睜著那雙怪眼,死死盯著右邊那條由人群退開的筆直小道。
終於,直道的盡頭緩緩出現一個人。這人背對著早晨的太陽,金黃的陽光映襯著他高大的身軀,在地上留下一條修長的身影。這人踏著堅毅的腳步,緩緩從那條小道上走來。絢麗的金光中,終於清晰可見他俊朗的麵孔和修長的身形。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蒙娜麗莎般神秘的微笑,手裏拿著一支斑竹洞簫。他就是黃公子,受地方百姓景仰的黃公子。
趙侯拭了拭目,看到黃公子一介書生模樣,不禁鬆了一口大氣。
黃公子走到他麵前,神色平和道:“請放開那位姑娘!”
趙侯神色高傲道:“你就是黃公子?”
黃公子微微一笑道:“正是!”
趙侯仰天大笑道:“我以為黃公子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哈哈!”
黃公子持洞簫輕敲左手心,微笑道:“如果你放了那姑娘,或許我會饒你一條性命。”
趙侯笑得前俯後仰,良久方站直身軀道:“哈,好大的口氣!如果你知道我是何等身份,恐怕要嚇出一泡狗尿來。”
黃公子微笑道:“有趣有趣!幸虧我耳朵沒聾,還聽得出你是什麼狗屁侯爺。”
趙侯怪眼一斜,橫肉抽動,怒道:“放肆!你們這群飯桶傻愣著幹嘛,動手呀!”
十幾個飯桶看見黃公子談笑自若,便心生恐懼,顫抖著雙腳,不敢上前。
趙侯又急又怒,吼道:“誰打死他,賞銀百兩!”
還是錢老大靈通,那些武夫頓時眼開,恐懼之情一掃而光,瘋狂撲上前去,使出畢生看家本領。
趙侯發出殘忍的獰笑,可是瞬間臉色大變,瞳孔收縮,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隻見那些武夫在砰砰聲中,紛紛飛出十幾步遠,摔了個四腳朝天。
黃公子微微笑著,搖著洞簫,緩步向趙侯走去。趙侯嚇得麵如土色,心頭的不祥預感再次湧將上來,哆嗦著怪叫道:“你們……你們誰能打死他,爺賞金百兩!”
黃公子嘿嘿笑了兩聲,用犀利的目光掃視他們一眼。眾武夫嚇得腿腳發軟,隻差沒嚇出尿來,掙紮著翻身爬起來,如鳥獸般四散奔逃,不到五秒鍾,便消失無蹤。
圍觀的人群一陣喝采,再次狂熱地喊道:“黃公子!黃公子!”
趙侯嚇得魂兒都沒了,趁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公子身上,便想逃之夭夭。一個小孩眼尖,喊道:“那渾蛋想逃,打死他!”
“打死他!”所有人迸發出憤怒的吼聲。千萬人撲上前,你一拳,我一腳,頓時將那趙侯揍成肉泥。沒有人畏懼他王侯的身份,也沒有畏懼其後果,隻覺得大快人心,有一種從暴權壓抑解脫的歡樂。
“哥,你不能死,是小妹害苦了你呀!”那女子跪倒在壯漢的屍體旁,呼天搶地地哭喊起來。
大家聽這淒涼的哭聲,笑容頓時凝固,心底再次湧起悲涼憤恨的複雜之情。一個耄耋老者拄著拐杖上前,安慰道:“七妹,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啊!帶你的哥哥回去,好好安葬吧!”
黃公子道:“慢!讓我看看!”
他伸出右手,用三根手指搭了搭壯漢的脈搏,躊躇良久方道:“幸虧還有救!”
七妹聽見有救,精神為之一振,撲上前,緊抓住黃公子的手,激動道:“公子,請救救我哥哥!七妹願做牛做馬,以報公子之德。”
黃公子笑道:“姑娘言重了!濟世救人乃吾平生之願,若能見世人喜樂安居,足矣!”
他盤膝於地,暗運潛陽真氣,打通了壯漢任督二脈,然後從腰間取下小葫蘆,倒出一粒丹藥,塞入壯漢口中。
不多時,壯漢悠悠轉醒過來,慢慢張開雙眼,微微道:“牛頭馬麵,你們為什麼始終追著我不放呢?咦,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可以看見太陽藍天呢?”
七妹喜極而泣道:“哥,你沒死,是黃公子救了你!”
壯漢聽說自己沒死,慌忙起身,納頭便拜道:“黃公子,謝謝你救了張三一命!”
黃公子用雙手扶起他,抱拳對眾人做了一揖,向北揚長而去。七妹隨眾人目送黃公子遠去,直到黃公子消逝在那一片綠杉中,才依依不舍地回過頭,拉著哥哥張三的手,一起進女媧娘娘廟燒香祭拜。
黃公子一路北走,走出熱鬧熙攘的城鎮,來到幽靜偏僻的村郊。這裏一彎池塘,一排柳樹,幾間白牆黑瓦的村舍。黃公子輕車熟路,穿過柳樹下的長堤,推開虛掩的門扉,徑直走入房屋內。這是一間簡單雅致的小屋,屋內不設虛華庸富的裝飾品,隻有琴棋書畫,幾盆梅蘭竹菊。
此時,大廳上端坐著一胖一瘦兩位老者,在幽幽沉香中,悠然執子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