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京(1 / 3)

來鏡州三年,在即將離開的前夕丁子虛忽然想到他還沒有正經八百的逛一次這鏡州城呢。雖然在這住了三年,除了放鶴嶺,他對其它的地方竟然沒有一絲的印象。所以他從老院主那出來,胡亂的吃口午飯,便一個人來到這大街上,逛逛。

大街上店鋪林立,酒旗招展。南來的,北往的,過路探親的,還有當街拉客的,嘈嘈雜雜,硬是烘托出一片繁榮的太平景象。

丁子虛看一會賣大力丸的自吹自擂,又聽了一會當街唱大鼓書的哀怨唱詞。平常不怎麼接觸的東西,如今聽一聽看一看,也確實覺著頗為新鮮好玩。

走著走著,他發現在大街旁邊有個胡同很有特色。這胡同兩邊都是一幢幢很美觀很別致的小樓。幔帳珠簾,披紅掛綠的,樓裏麵飄出來的香粉味隔著很遠就能聞到。

胡同裏沒有幾個行人。

這是什麼地方,丁子虛感到很不解。在這人滿為患的鏡州出現這樣空蕩的胡同真是有點不正常。本著一顆求知好學的心,丁少爺抬腿就走進了這個胡同。

不過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為這個地方是鏡州城裏最大的窯子街,這胡同兩旁都是一家家的妓院,俗稱窯子或是雞窩。

難怪現在這胡同裏沒有幾個人,因為還沒到人家的營業時間呢。

丁子虛啐了幾口,說了聲倒黴,這就要離開。剛轉過身,他眼角的餘光好像掃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他扭頭一看,原來這熟悉的感覺來源於他身後最高那座樓上掛的一塊匾額。那上麵雕刻三個大字“妙仙苑”,下麵還有一個牌子寫著什麼“輕歌曼舞,粉腿如林,二八紅粉佳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妙仙苑和其它的妓院一樣,也是大門緊鎖,看不見一個人影。大概也是忙了一夜。

丁子虛以前從大嘴那聽過這妙仙苑作為百年老店,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分店。可如今這冷不丁的一碰上,還真有些驚訝。

看它的規模就知道這妙仙苑是這一帶最大的“養雞場”。

既然妙仙苑在這,那宏發堂離這也不遠了。

丁子虛離開這個胡同,在對街的那個胡同裏,也找到了宏發堂。

與妙仙苑不同的是,這宏發堂是人潮湧動,進出的人是絡繹不絕。不過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進去的時候兩眼放光,一幅大殺四方的樣子;但是出來的時候一個個兩眼無光,就像是被閹割了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仿佛媳婦跑了一樣。

雖然沒有看到妙仙苑營業時是什麼樣子,可丁子虛已經在腦袋裏麵勾畫出那賓客盈門,流鶯浪蝶滿街飛的那種情景。

“看來這貪財好色的男人遍地都是,多不勝多啊。”不過丁子虛馬上便修正了這個想法,“好色的男人和貪財的男人女人遍地都是。”因為在上一個想法產生的同時,丁子虛清楚地看到有兩個垂頭喪氣的女人從宏發堂裏被趕了出來。

這兩個女的罵罵咧咧的,可趕她倆出來的好像是打手之流的那幾個漢子更是囂張,他們趾高氣揚的站在台階上,一臉的不屑,其中一個還大聲的喝罵道:“你這兩個臭老娘們,沒錢還敢來我這宏發堂,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要不是對街窯子裏的老鴰瞧不上你們,我早把你們賣那去了。趕緊滾,沒錢就他媽的別來。”

在其他人的哄笑聲中,這兩個女的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走了,很快便沒入人流之中。不過,在她倆的身後卻有更多的人吆五喝六的走進這宏發堂。

丁子虛信步走進這宏發堂的大門。他要親眼見識一下,這賭場又不是聚寶盆,為什麼吸引這麼多的人來到這裏給人家送錢,甚至不惜傾家蕩產,賣兒賣女。

這宏發堂裏真是熱鬧,要不是親眼目睹,丁子虛根本想象不到這賭場裏會是這般的景象。宮殿般寬敞的大堂內擺了三、四十張大賭場桌,成百上千的人在一旁賭的是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雖然現在是大白天,可這大廳裏確是燈火輝煌,巨蠟高聳。男女荷官的吆喝聲,和一些人的驚叫聲是此起彼伏。

要不是被這人來人往密密麻麻的賭徒踩了幾腳,丁子虛都懷疑自己現在正置身於夢中。

丁子虛掩著鼻子慢慢的在人群中挪動,看了一會他想出去透透氣。可是他不知道,自從他一進入到這賭場中來,就被周圍的那些打手們給盯上了。

這些打手的眼睛那叫一個毒,他們一眼就看出這丁少爺還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

像丁少爺這種涉世不深,看起來簡單好勝的富家子弟,是賭場的重點發掘、爭取、聯係、發展、培育的對象。如果能發掘出一個這種預備役的小敗家子,那對賭場來說那可就是一個大大的財源啊。

所以這些打手們的眼睛中都放射出異樣的光芒,就好像一群狼碰到了一隻肥羊一般。

“小少爺,怎麼不下場玩玩啊?”一個打手攔住丁子虛,非常有禮貌的問道。至於丁子虛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通常這些小少爺會紅著臉的這麼說道“我…我不會玩”或者是故作高傲的說道“本少爺對這些玩意沒興趣”。

果不其然,丁子虛不耐煩的說道:“本少爺對這些玩意沒什麼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