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和白海靈忍不住想抬高腦袋一看究竟,突然聽到羅青荷哭喊一聲:“全叔!”
……
全叔一隻手臂已然不見,不見的還有一條腿。
他並沒有死,在地上蠕動了一下,推開欲扶他起身的羅青荷,單腿跪地,想直起腰,可還是失敗了。
他在地上努力爬著,極力想去拿牆邊的那柄劍。
手剛接觸到劍身,一個人影翩然降落,立在全叔的麵前,他的臉上露出嘲弄之色,抬腳一踩,連同劍柄深深踩沒土中。
薑西河低頭掃了一眼胸口汩汩滲出的血跡,用掌心按住,冷冷掃了一眼院內的人群。
騷動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紛紛低頭躲避那寒意徹骨的目光。
“喜宴?原來是一場喜宴?”薑西河聲音提得很高,“誰來說說,何喜之有?”邊說邊把劍鋒指向羅青荷的咽喉,並不看她,一步一步抵著羅青荷向院子深處走去。
羅青荷連連後退。
薑西河的目光落在主桌上,依次看了一眼白長鬆、李貴以及低著頭的羅泰,這才開始正眼看羅青荷,從上到下掃了幾遍,一絲詭異的笑容跟著漾開,劍鋒一收,改抵在她的胸口上。
“你就是王妃的貼身丫鬟青青?”
“是又怎麼樣?”羅青荷雙眼噴射出怒火。
薑西河果斷將劍尖送進去半寸,白色的衣裳上立即沁出血珠:“說吧,你們在操辦誰的喜宴?”
羅青荷眉頭皺也沒皺,微微一笑道:“當然是給我的兒子操辦喜事,我給他物色了一門親事,既然閣下萬裏迢迢從天衍國追魂追到了東興大陸的幽國,不妨坐下來喝一杯,也好沾點喜氣?”
“誰是你兒子?”薑西河忽然提高了聲音,轉頭看主桌。
羅泰把腦袋埋得更低了。
薑西河由衷笑了起來,臉色一變,身形微動,旋即將劍身擱在羅泰的肩上:“小子,這個問題你來回答我!”
羅泰帶著哭腔,失聲道:“她……她是我娘……”
“很好!”薑西河頷首,用食指托起羅泰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嘴裏呐呐自語,如此反複多次,才轉過腦袋。
他的目光在李貴和白長海身上來回穿梭,“二位之中,必定有位是新娘的父親嘍?”
李貴搶先指了指羅泰道:“我是他爹。”
村長白長海到底見過的世麵要多,這個時候,不知哪兒冒出一股豪氣,收起錯愕的表情,粗聲道:“我便是新娘的父親,也是這個村的村長!說吧,閣下要怎麼樣?想把我們石磨村的人都殺光嗎?”
“原來是村長大人!”薑西河有些心不在焉,複又把目光在大院裏搜尋一邊,疑慮重重問:“既然你是新娘的爹,新娘子呢?”
白長海這才發現女兒白海靈不知何時不見了。
記憶中,林岩也應該在的,可是林岩也沒影了。
見村長喃喃不知如何作答,薑西河聲音一重:“快告訴我,你女兒呢?”
白長海使勁搖了搖腦袋,腦袋依舊一片混沌,一切恍若置身夢中。
“靈兒呢?靈兒哪兒去了?”白長海一顆心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