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何方蠻夷,敢在幽國撒野,真當我東興大陸的人都死光了嗎?”
聲音似乎不太響亮,但在場的鄉民均感到耳膜嗡嗡作響。
一個身材矮小、體型枯槁的老頭不知何時已進了院子,倚在院門的門框上,翻著眼睛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所有人都很訝異,尤以追魂使者薑西河為最,他心中犯了嘀咕,以他的功法,怎麼也不至於有人進了院子,他還渾然不覺?
除非……除非對方是一名絕世高人?
這麼一想,薑西河馬上產生了敬畏之心。
可是,在場的其他三位黑衣人卻不以為然,自他們從天衍國萬裏輾轉至此,一路上也磨難重重,他們的師父逢山開山,遇水架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來就沒遇到過特別危險的境況,更別說旗鼓相當的對手了!何況這位老者看上去瘦小羸弱,根本不像有什麼過人之處,因而,他們根本沒把來者放在眼裏,隻是稍稍遲滯片刻,繼續揮劍大肆殺戮。
“咻!”“咻!”“咻!”
三聲低沉的聲響劃破沉悶的空氣。
“叮當!”“叮當!”“叮當!”
緊隨而至的,是三聲銳響,三名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紛紛墜地。
無一例外,三名黑衣人麵呈痛苦狀,持劍的手已然鮮血淋淋。
他們都驚愕發現,手腕上插進了一個墨綠色的利器,正是這個急飛而至的暗器,廢了他們的手。
三人不約而同戰戰栗栗伸手,想拔除“暗器”。
手一觸及那枚墨綠色的器物,三人心中同時胸中翻騰、疑慮滿腹——傷害他們的竟是一片冬青樹的葉片,輕輕一拔,便拔出了。
薑西河離一名黑衣人很近,見他拔出“暗器”一直盯著它發呆,心中疑惑,搶過來一看,心中頓時大震。
他輕輕一點,飛到老者麵前,雙手抱拳,以十分虔誠的語氣說道:“我等初來乍到貴地,實乃是處理一樁家事,如有得罪前輩,萬請前輩原宥!”
老者翻了翻眼睛。
這一翻眼睛,追魂使者更是大駭,他的雙眼珠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一絲黑色,很明顯,這個老者是個瞎子。
薑西河跨前一步,畢恭畢敬繼續道:“前輩如果能夠網開一麵,我等當三叩九拜……”
老者麵無表情說道:“江湖之大,恩怨恩怨,誰又能說得清?我不問江湖,更不問恩怨,可是這鄉野中的村民,遠離江湖是非,你又何必要趕盡殺絕?”
“前輩教訓的是,我這就罷手!”說完轉過身,高聲說道:“諸位石磨村村民,你們可以回家了,我等冒犯貴地清靜,實在是情非得已,在這裏我有必要闡明一下,剛才被我親手斬殺的這二位,老者叫全嘯,乃我天衍國的四大護法之一,另一位女子叫青青,是我王王妃的貼身女婢,十五年前他倆偷偷攜王子殿下私奔,這才觸怒了我王,不得已令我尋蹤誅殺……整整五年,我方才覓其蹤跡……”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在想著如何逃命,誰還有心思聽他解釋。
話沒說完,有膽大的村民開始向院外移步,先是小心翼翼試探,後見無人阻攔,便撒足狂奔。
林岩自然也不放過這個機會,夾在人群中拚命向院門突進,沒想到在接近院門時被薑西河一把拽住。
“我也是石磨村的村民,和你的江湖恩怨毫無關係,你快放我走!”林岩被對方拎在空中,雙腿亂踢,嘴中大叫。
羅泰是最後醒悟過來,當他看到院內幾乎清空才想起要逃,可他被三名黑衣人嚴守,腳步才邁出,便撞到人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