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人嗎?”我問。
“我丈夫離開之後,我就約了旁邊鞋店和手套店的店東太太一起去附近吃冰激淩,大概十一點回了家。”倉子見我似乎還要問下去,馬上又接著說,“如果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就去問她們好了!為什麼我一定要被你們懷疑呢?懷疑太郎殺人,還懷疑我!簡直是不可理喻!”
倉子開始大叫起來,發泄完對警署那邊和對我們的不滿,又開始抱怨生意的不景氣,說什麼那麼努力地做生意,卻還是不能使生意興隆起來,她已經受夠了。
“正因為這樣,才會有人推斷說,現在這個狀況就是導致藻西太郎犯下這種過錯的原因。他為了讓你過上更好的日子,所以才會想得到那些錢,才會……”目科接著倉子的話說。
“胡說!藻西怎麼會殺人呢?藻西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伯父?簡直是一派胡言,這是對我丈夫的侮辱!”倉子情緒激動地反駁道。
“可是……”目科揚了揚音調和眉毛,故弄玄虛地說,“一個無辜的人應該會強調自己的清白吧,藻西太郎可是招供了呢。”
倉子聽到這番話時仿佛吃了一記耳光一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過了半天才說;“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為什麼會被貼上犯罪的標簽……太郎是被冤枉的啊,他不可能殺人……不可能……”倉子整個人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到最後隻是喃喃自語。
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無法判斷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在演戲。藻西的招供與她有關嗎?真正的凶手是否與倉子有關?她本人是否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凶手?她真的是無辜的嗎?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中閃現。
“真的不好意思,讓您這麼難過,這並不是我們的本意。為了理清案情,能不能請您再答應我們一個請求呢?”目科小心地問道。
倉子一言不發。
“能不能請您允許我們到貴府簡單地搜查一下?”目科的請求把我嚇了一跳。倉子反而很鎮靜,不知道是麻木了還是故意裝出沉著的樣子。她答應了目科的要求,隨後掏出家中另一個房間的鑰匙。
之後,目科將房屋前前後後搜查了一遍,一邊把鑰匙交給倉子,一邊說:“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察覺倉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仿佛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目科皺了皺眉,好像下了重大決定似的,對倉子說:“倉子小姐,最後請您答應我一個請求,我想去一下地下室倉庫。”對方並沒有拒絕,好像在努力掩飾內心的不安,又好像很有自信不會被抓到什麼把柄。
倉庫裏到處塞滿了酒。有啤酒,還有一些高級的紅酒、白酒。目科仔細在當中查看著。我當時也明白,他一定是在找有著同命案現場那個軟木塞一樣的塞子的酒瓶,不過找了半天仍一無所獲。
回到一樓後,那隻狗——布拉特——突然衝了過來。“布拉特,不可以!過來!”倉子衝著狗叫道。這狗怎麼會這麼凶啊?看來真是誰都不能靠近這對夫婦啊,我想。
啊!那時候我突然靈光一閃,大聲問道:“老板娘!這狗當天晚上在哪裏呢?是跟著藻西先生走了嗎?”
倉子被我這麼一問,整個人瞬間僵住了,隨後又猶猶豫豫地回答說:“沒錯,是跟在我丈夫身邊的。”
我接著追問:“那麼,它是被您丈夫抱上了馬車,還是在馬車後麵追著跑呢?”
眼看著倉子的最後防線要被我打破了,目科這時候卻突然打斷了我,說:“好了好了,倉子小姐,我想您現在一定疲乏至極了,今天來打擾真的不好意思。您下午還要去法院,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這就走。”說罷,他拽著我就往外走。
出了大門之後,我怒不可遏地對目科說:“喂!好不容易才問到這個份上!你瘋了嗎?怎麼突然打斷我?馬上就能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了!你難不成想袒護那個女人?!”
麵對我瘋狂的舉動,目科倒是鎮定自若,他緩緩地說:“你忘了我要你作的承諾了嗎?知道嗎?如果你再這樣逼問下去,這條狗很可能就會由一條重要的線索變為一具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