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葬禮火車頭(3)(1 / 2)

後來,片山他們開始向住在十方舍附近的鄰居們打聽這一對父女的情況。說起來,他們家的遭遇也真是很淒慘:父親和女兒一直相依為命,過著簡單的生活,而且很少與周圍的鄰居來往。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叫做阿豐,以前很活潑,但是在最近這兩三年,幾乎見不到她出門,鄰居們猜她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事。她是個任性的女孩,而她的父親一直滿足女兒的各種要求。在最近半年時間裏,這個女孩歇斯底裏到了極致,大家經常能聽到她大喊大叫的聲音。但是在這個月初,他們家經常傳來《火中車》和《沉鍾》這種流行歌曲,有時還能聽到她跟著歌曲哼唱的聲音。可是這幾天,那個女孩又開始歇斯底裏了,甚至比以前還要嚴重。

那位老板真的是一位慈祥又耐心的父親,這是周圍鄰居公認的。他會用極溫柔的聲音對自己的女兒說話,眼神中也充滿了濃濃的父愛。即使麵對女兒的歇斯底裏,他也隻是更加溫柔,從來沒有發過脾氣。

那位少女我見過,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和片山他們調查的一點也不一樣。我經常會去那家葬儀社買東西,她確實很羞澀,但是每當我看她的時候,她都會向我投來迷人的笑容。那雙眼睛裏寫滿了溫柔,甚至有一點熱辣,幾次我都被她看得有一點不好意思。我真的很難忘記她那張天使一般的臉,和玫瑰花一樣的微笑。

大家期待的日子轉眼間就到了。

三月十八日,星期天淩晨的四點三十分,片山帶著他的兩名下屬在鬆樹林裏靜靜等待,等待十方舍老板出現的那一刻。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直到葬禮火車頭呼嘯而過,老板和豬也沒有出現,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又過了半個小時,副主任片山實在等不下去了。

“我們走吧,那個老板或許是經過上次的事有所察覺,我們現在直接去十方舍。”

一行人從M車站搭客車回到了S車站,他們剛要繞到火車庫後麵,向十方舍走去,就碰上了從火車庫裏出來的長泉和衫本。

兩個人的表情都相當難看,衫本鼻子下麵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煤灰。

“又有一個,葬禮火車頭,又是,”衫本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不過這回不是豬,是一個人,一個女人。我們當時感覺到了,就在距離車站大概一百米的陸橋下,我們碾過了一個女人的身體,火車頭的車輪上還纏繞著女人的頭發。

“什麼!”片山大叫了一聲,迅速聯係了警察。

當眾人來到車禍現場時,已經有許多人在這裏圍觀了,恰巧我也聞訊去了那裏。我想,我終生也忘不了當時的場景。

冰冷的陸橋上,鐵軌還帶著早晨的濕氣,我努力撥開圍成一層一層的看熱鬧的人群,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那是血的味道。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個女人的頭,頭的上半部分已經沒有了,腦漿和眼珠都流了出來,透過眼窩還能看到腦袋裏濺進去一些沙子。我不由得睜大了雙眼,跌坐在了地上,那是十方舍葬儀社老板的女兒!

片山也在努力支撐著自己,大家雖然看得雙腿發軟,但還要向前走。突然,片山見到掉落在鐵軌上的東西時,終於吐了出來。

那是一雙腿。

大腿自根部就被車輪全部碾壓下來,直徑大概是八到九寸。片山雖然被嚇得不輕,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靜,然後蹲下來觀察這雙腿。它們就像兩根圓圓的木棒,皮膚呈現缺血的不健康的顏色,伸手又按了按,片山發現皮膚居然沒有凹陷,隻是產生了一些皺紋。

“看來,這個女孩得了某種病,”片山語氣沉重地說,“以前我在上大學時,我的同學得過一種病,他的腿由於發炎而逐漸變得又肥又厚,最後他喪失了行走的能力,醫生說基本上已經不能治愈。我想,十方舍老板的女兒也是得的這種病,它是由一種被稱為‘絲蟲’的寄生蟲所引起的淋巴管阻塞,導致淋巴液淤積,或者小傷口被鏈球菌侵入,在水腫性的病發後出現的橡皮病。看來,這個案子算是告終了,但實在太慘烈了,這個女孩應當是自殺,這都是出於我的不嚴謹。聽說她的父親非常愛她,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後來,警方在女孩的懷裏發現了一封遺書,而她的父親被人發現死在了家中的一口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