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2 / 3)

司徒冉這才露出笑容,“相對的,我們給的酬勞也很高,每天五兩銀子,如果不滿意還可以再商量。”

小欣連連搖頭,“不不不,夠了,已經很多了。”天啊,一兩銀子她都覺得很多了,更何況是五兩銀子?他們家一年的收入也隻有五兩而已。這份差事她一定會好好幹的。

下午劉大夫又找來一個女子,和小欣輪流照顧杜月如。其實她們要做的事情並不多,大部分有洛風他們親自照顧,隻有像擦洗身子、塗抹藥膏、換衣服這類事才讓她們去做,這份工作對她們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不好了、不好了!大哥,月如姐她發起高燒……不、不是,她一直有發燒,隻是這次和之前的不一樣……總之月如姐的情況很不對勁。”小欣語無倫次地對司徒冉說。

顧不上把飯吃完,司徒冉他們扔下碗筷立刻跑進房間。

杜月如在床上難受得翻來覆去,不斷地發出囈語。司徒冉和洛風為她把過脈後,一直沉默不語。房間裏沉悶得讓人窒息,洛花終於沉不住氣,問道:“月如究竟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說話呀。”

洛風仍是不語,定定地注視月如出了神。許久,久到洛花以為再也不會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時,司徒冉才幽幽地說:“月如她……可能撐不過今晚。”

“怎麼可能!”小欣傷心地捂住口。雖然她和月如姐算不上認識,但是大哥曾告訴她,如果不是月如姐,他可能一輩子都隻能做討飯的乞丐,單憑這一點她就喜歡上這個改變了大哥命運的大姐姐,更何況如果月如姐出了什麼事,大哥一定會很傷心的,她不想看到大哥痛苦。

聽了司徒冉的話,洛花心疼地抱住杜月如。“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這個病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即使月如能撐過今晚,明天也……”洛風傷心的說不下去。

“難道你們今晚還不能開出藥方嗎?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你們居然連一點頭緒也沒有,至少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許明天、後天就找到病因也說不定啊,你們就不能拿出點信心來嗎?”洛花眼中充滿血絲,幾欲發狂。

“這不是有信心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你以為我們就不想治好月如嗎?”洛風大聲吼出來,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擔心一並發泄出來。

“還有一個方法!”司徒冉大叫一聲,吵架中的兩人同時將視線集中到他身上。“隻是方法有點冒險。”

“現在月如已經命在旦夕,還有什麼比這更冒險的,說吧,究竟是什麼方法?”洛花問。

“我們可以拖延月如的死亡時間,也許在拖延的這段時間內能夠找出治療的方法。”司徒冉轉而對洛風說:“你知道‘奪魂草’嗎?”

“你不會是想……這不可能,‘奪魂草’生長在極寒冷的地方,現在要找已經來不及,更何況‘奪魂草’的解藥‘還魂果’根本無法找,事實上有沒有‘還魂果’還是一回事,這根本行不通。”他以為有什麼好提議。

“不,行得通。”司徒冉斬釘截鐵地說,“下山前我把一些稀有的草藥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須,其中就包括有‘奪魂草’。師父曾經對我說‘今年是還魂果結果的一年,過了今年就必須再等上二十年’,‘還魂果’是確實存在的。隻要我算上一卦,就可以知道‘還魂果’的確切位置。”

這時,屋子裏的人都燃起了希望。經司徒冉一算,他說:“月底前‘還魂果’會在四川龍門山的西邊,雖然現在離月底隻有半個月,但從這裏出發到龍門山,半個月的時間夠了。記住,一定要在月底前。”他強調。

“我去找‘還魂果’。”洛花說,“你們留在這裏找出藥方,我一定會把‘還魂果’帶回來的。”

“雖然這一去一回得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我也不認為你會在路上耽擱,但天有不測風雲,我不得不提醒你,‘奪魂草’是一種可以讓人進入假死狀態的草藥,吃了它後人體的一切機能都會停止,吃下‘還魂果’後會一切恢複如常,但如果超過三個月沒吃下解藥,‘奪魂草’就真的會奪去月如的性命。所以萬一你不能在月底前抵達龍門山,‘還魂果’的具體位置隻能靠你自己去找,你真正可以用的隻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我現在就動身,月如就交給你們了。”洛花最後看了一眼杜月如,然後轉身離去。

5

鎮上又多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鎮上的人都為此感到高興,相信很快就可以製止瘟疫;特別是女性,上至八十歲駝背眼花的老婆婆,下至八歲流著鼻涕和口水的小女童,都喜歡有病沒病往那位大夫那兒跑,因為他長得真是俊俏,鎮上的人還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個個春心蕩漾。隻是那大夫對人都冷冷的,別人問他十句話,他連一句都不搭理,除非和病情有關,有些人在他身邊轉了三天了,還沒聽過他的聲音呢。不過大家都當他是為了瘟疫的事情忙得沒了多餘的心力,對他的冷漠也就不感到奇怪。

當然他這麼受女性歡迎,自然會惹起一些人的嫉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想給他一點教訓的人,一靠近他就覺得全身冰冷,動彈不得,真是有夠邪門。所以沒有人真正的對他出手,隻能有賊心沒賊膽的在一旁嫉妒得眼紅。

“洛大夫,您的馬好奇怪,從昨晚開始就一直不停地拉稀,不僅吃不下任何東西,好像還吐了些出來,會不會是生病了?啊,這、這可不是小的錯,小的可是一直照您的吩咐給它喂食的……”被洛風雇來養馬的下人,生怕洛風會怪罪自己失職,拚命地解釋。

洛風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他來到馬廄前,那匹馬正病懨懨、無精打采地躺在地上,毛色也失去了先前的光澤。是生病了吧,可惜這附近沒有獸醫,馬應該和人差不多吧,幹脆先給它點止瀉的藥吃,不行再說。

洛風心疼地撫摸著馬鬃,說:“小黑,你先忍忍,我給你配點藥吃,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小黑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嘶叫一聲。

為了盡快找出病因,司徒冉和洛風決定親自吃病人曾經吃過的飯菜,又因為洛風百毒不侵的體質,這項偉大而重要的任務就交給司徒冉去實行。可是不知道是體質不同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一連吃了三天,司徒冉還好好地給別人看病。

“是不是小欣擔心我,其實那些菜並不是我交代她做的?還是吃得不夠?一會我讓小欣給我多做些。”由於確定了瘟疫不會在人與人之間傳染,照顧病人的人手增加了,這麼一來一直照顧病人的大夫突然空出了許多時間,司徒冉就是閑著發慌的那一個。

洛風給他一個白眼,“你幹脆從早到晚,不停地吃算了。那些又不是靈丹妙藥,哪有那麼快見效,再等幾天看看,還有病人接觸過的東西你也去摸兩摸,但是隻能一天摸一樣,多了分不清楚。”

“你在做什麼?”自己這麼閑,他卻在忙個不停,真是奇怪。

“我的小黑生病了,正給它配藥呢。”

“喲,真看不出你還會醫畜生啊,你給人看病的時候會不會弄錯,把人當馬看了?”司徒冉打趣道。

“切,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根本就不會醫馬,隻是這附近找不到獸醫,最近的一來一回至少也要花上兩天的時間,我現在哪有這種空閑,隻能先給它配點藥試試看,不行再說。”洛風解釋說,手上的活一點也沒落下。

藥剛配好,洛風就拿著藥出去了。沒多久,在房間裏的司徒冉聽到洛風在馬廄那邊喊他:“司徒,你快過來,快點!”

“什麼事啊,我先聲明我可不會醫馬。”他邊說著邊慢慢地度出門。

洛風等不及跑過來,拉起司徒冉跑回馬廄。“你看你看,小黑也生病了!”他指著小黑興奮地叫著。

司徒冉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自己的馬生病了用得著這麼興奮嗎?怪人一個!司徒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小黑不是躺在地上而是站著,並且暴躁地蹬著腿,黑亮的皮毛上隱約看出有顏色較深的斑點。

“這個不是……”司徒冉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沒錯,這就是那個病。照顧小黑的下人沒有得病,所以不會是下人傳染給小黑的,這麼一來就是小黑吃的東西有問題了。真想不到一匹嗎馬你還有用。”洛風拍拍司徒冉的肩高興地說,隻差沒拉著他一快轉圈圈了。

“喂喂,你這話有人身攻擊的嫌疑。”

“好了好了,別在意這種小事。我現在去找那下人問些話,你幫我照顧一下小黑。”說完就不見了人影。

“不要說完就走,這對我來說可不是小事!”司徒冉生氣地大吼,之後才想起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對著洛風消失的方向喊:“喂,等等我,我也要..去。”隨即他施展唯一沒有被他放棄的輕功跟上去。

司徒冉追上時,洛風已經問完話了。“如何?”司徒冉喘著氣問。

洛風不解地摸摸下巴,“奇怪,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吃的草這鎮上的其他畜生也有吃,沒見他們得病,怎麼小黑就得上了?”

“會不會是來這城鎮之前吃的?”

“這麼久之前的?不可能吧……”洛風不是很確定,他努力地回想小黑之前吃過的東西。

“如果是的話,洛花的小白應該也有同樣的情況才對。”

“恩,我馬上飛書問問他。”洛風同意他的話。

一回到屋子,就看到一隻信鴿停在屋頂上“咕咕”叫著。洛風身子一躍,抓下那隻信鴿,取出她腳上的信一看,笑著說:“果然被你說中了,洛花的小白也出現了問題,他覺得可能與瘟疫有關,就立刻飛書告訴我。”

“小黑來這之前都吃過些什麼東西?”司徒冉問。

“廢話,當然是吃草,你有見過吃肉的馬嗎?”洛風受不了他的白癡,又給了他一個白眼。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現在瘟疫的事情最重要。司徒冉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裏擠出:“我問的是,小黑吃的是哪一帶的草。”

“可是來這鎮上也有好幾天了,既然不是馬上發病,那應該是多久之前?而且月如又不吃草,這兩者似乎沒有共同點;還有就是,為什麼月如發病快,小黑發病慢,難道是人和馬的區別?”洛風提出疑問。

兩人沉思著,突然腦中電光一閃,同時說出:“是水!”

於是兩人匆匆趕到五裏外,杜月如和小黑、小白曾經歇腳的地方。“再上去一點,當時月如曾讓我和洛花守著,自己跑去洗澡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月如發病的情況和別人不同的原因。”洛風指著河水上流處說。

“你們沒喝嗎?”司徒冉奇怪地問。

“我喝了,但這對我不管用,洛花有潔癖,他連碰都沒碰。”

兩人觀察河水的周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決定到上遊去看看。沿著蜿蜒的河水一路走上去,看見有分支流向鎮上和隔壁村,還有一支不知是流向哪,看來這病因很有可能在這河水的源頭找到。

一想到這,兩人加快了腳步,一個時辰後,在靠近河源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趴在河邊。

“原因就是他嗎?”司徒冉剛想動手把屍體挪離河水,便被洛風喝住:“別碰他!”

司徒冉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解地看著他:“不快點把他挪走,又會有不少人得病了。”

“虧你還是個大夫,怎麼一點常識也沒有。沒看出這具屍體還中了毒嗎?你這麼隨便碰他,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了。”洛風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大夫的。

“啊!也是,我都忘了還要注意這些了,你來吧,這樣我就不用碰這惡心的東西了。”司徒冉慶幸地說。

這話雖然沒有錯,可洛風聽著覺得刺耳。他嘴角抽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說,把屍體搬到一旁的空地上。

“哇,都腐爛成這樣,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屍體不僅全身腐爛,浸泡在河水中的部分也被流水衝洗露出了骨頭。

“誰知道,天氣這麼熱,又中了毒。恩,好像中的是普通的蛇毒,看來這人應該是被蛇咬了以後,想喝水,就倒在水中死了。”洛風翻攪屍體的內髒,在腳上發現了兩個牙印。

“這下可以回去配藥了,幸好是普通的蛇毒,月如有救了。”司徒冉高興地說。

“脫衣服。”

“啊?”洛風沒頭沒腦來這一句,司徒冉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叫你脫衣服沒聽到啊?我要把這屍體搬回去研究,也許不是蛇毒呢。”洛風撒了些藥粉使屍體不再繼續腐爛。

“可……可是,這樣我會……很難為情的。”司徒冉雙手環胸,不好意思的說。

“那我脫衣服你來搬。”洛風動手開始脫。

司徒冉趕緊說:“我脫我脫,我最喜歡脫衣服了,哈,哈哈……”他幹笑著。

6

洛花一直馬不停蹄地趕路,原本還擔心小白長時間的趕路會受不了,正考慮到下一個城鎮要不要再買匹好馬。結果才跑了兩天不到,小白就開始出狀況,又是拉稀又是流口水的,惹得有潔癖的他頻頻皺眉,他可不記得有讓它亂吃東西,怎麼就吃壞肚子了?

“小白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他神情嚴肅地問。

小白長嘶一聲,頭不停地搖晃。

“沒有?沒有你怎麼會上吐下瀉的,乖乖的告訴我,我不會怪你的。”小白的頭還在搖晃著,“等等,你上吐下瀉?不會是你也得了瘟疫吧?”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下糟了,這裏荒山野嶺的,你讓我到哪去再找匹馬來?真是的,發病也不早點發,偏選這時候,你這回要是病死了隻能怪你短命。”

小白又叫了一聲,表示它還不想死。

洛花低聲輕歎,認真地對它說:“聽好了,這回你不照我的話去做就真的死定了。”

小白用臉蹭了蹭他。

“你應該記得回去的路,現在你自己回去,這個病的初期有七天的時間,足夠你跑回去了,你回到鎮上的時候,洛風他們應該已經找出藥方,你就不用死了。等會兒我立即寫信通知他們這件事,不想死的你快跑吧。”

洛花說完,小白又蹭了蹭,在他身邊繞了兩圈後,才不舍地離開。洛花也施展輕功到最近的一個集市,寫了封信送出去後,又買了兩匹好馬,雖然他動作快速,也還是耽擱了半天,但是剩下的時間還是足夠他在月底前到龍門山。

可惜事情就是這麼巧,當他再次上路時就給他碰上了水患,還是幾十年一遇的那種大水患,如果他早半天趕到,興許此刻早已經過了河。結果無論他出多少錢,都沒有人願意冒生命危險渡他過河。最後他隻能在當地停留十天的時間,待水勢退下後才終於過了河。

停留的期間,他收到洛風傳來的消息,瘟疫已經很好的控製住了,小黑和小白也活蹦亂跳的精神得很,現在就等他帶回“還魂果”了。

當他千趕萬趕地去到龍門山時,已經晚了七天,不死心的他在龍門山上找了三天三夜,果然沒找到“還魂果”,隻能失望地下了山。

之後他又花了幾天的時間才再次找到“還魂果”的下落,原來是在“順天堂”堂主的手上。“順天堂”是四川一個不小的勢力,要想不得罪他們拿到“還魂果”,就隻有從正麵用正當手段獲取了。

於是,他費了一番周折,終於見到“順天堂”堂主的得力助手——周虎。

一陣寒暄過後,洛花開門見山地說出來意:“洛某就直說了吧,在下今日請周護法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兩人見麵的地方是當地最有名的一家妓院——萬花樓裏,原本還左擁右抱,沉迷於女色當中的周虎,一聽洛花有事相求,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又隱了下去。

“嗬嗬,洛兄怎麼像個娘們似的婆媽,我們既然已是兄弟,還客氣什麼?有什麼事,盡管說來聽聽,能幫得上忙的,兄弟我一定幫到底。”說完,與身旁的女人又是一陣嬉鬧。

洛花掛上完美的笑容,說:“日前洛某得知貴堂主得了一顆果子,洛某想請周護法為在下牽線搭橋,讓貴堂主將這果子讓與洛某。當然,不會是平白給予,洛某會奉上千兩黃金,隻要貴堂主願意。”

周虎停下嬉鬧,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退下。他拿起一杯酒小酌一口,淡淡地說:“雖不知洛兄是從何得知此事,兄弟我可以告訴你,洛兄你被人騙了,本堂又不是做水果買賣,怎麼會有果子給洛兄?”

洛風可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人,他笑了笑,說:“洛某雖然不能告知消息的來源,但是洛某可以肯定地說,那顆‘還魂果’此刻正在貴堂主臥室的密室內。”

“洛兄言下之意是說,如果我不肯幫這個忙,你就算是偷也要將它偷出來?”周虎眯著眼,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也許貴堂主願意割愛,請周護法代洛某轉告,洛某是誠心誠意要與貴堂主做這筆交易,這‘還魂果’對洛某意義非常,隻要貴堂主肯,什麼代價洛某都付得起。”洛花說得鏗鏘有力。

周虎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來來來,美酒當前怎麼老談些俗事?喝酒喝酒,我們一醉方休!”

洛花輕柔一笑,“好,我們一醉方休!”說完,他先幹了一杯。

兩人一直喝到一更,周虎已經有些微醺,但不該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說。在摟著一個女人進房間之前,他對洛花說:“兄弟,我已經很久沒有喝得這麼痛快了,一直以為在巴州我的酒量排不上第二,怎麼也能排個第三吧,想不到洛兄你的酒量比我的還好。不過可別得意,咱堂主那才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兄弟你、你差遠了……咯!”他打了個嗝,進了房間。

洛花笑著看他進了房間,自己則一個人回了客棧。

第二天下午,順天堂派人來請洛花,說是周虎為了感謝昨晚的款待,特地為他設了個酒席,希望他能賞臉。洛花欣然前往。

還沒進門,周虎便笑臉盈盈地迎上來。“有洛兄的光臨,兄弟我臉上增光不少啊。”

洛花客氣地笑著:“哪裏哪裏,周兄請洛某前來已是感激不盡,是洛某沾了周兄的光。”

周虎哈哈大笑:“我們倆就別在這裏互相吹捧了,快進去,菜都涼了。”

進了客廳,洛風驚訝的發現飯桌旁還坐著三個人。

“來,洛兄,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順天堂的堂主,這是王一、趙言,順天堂的護法。”周虎一一為他介紹,“這位是我兄弟,洛花。”

洛花對他們抱拳,“洛某見過堂主、王兄、趙兄。”

堂主沉穩一笑,軟化了他臉部剛硬的線條。“都坐下吧。”待眾人坐定後,他又說:“洛兄果然儀表堂堂,豪氣仗天,難怪周虎回來後一直在我耳邊誇你年輕有為,是個漢子。沒見你時我還想是哪個廝盡給周虎灌迷湯,吵得我心煩不已,不想這一見,方知周虎所言不虛。”

剛說完,周虎便哇哇直叫:“大哥,原來之前你一直在敷衍小弟,實在是太過分了!”話一出,滿坐哄然,氣氛頓時輕鬆不少。給洛花感覺就像是家庭聚會。

堂主又說:“周虎說你酒量很好,這我可不信,今天玉某要與你拚出個高下來。”

洛花抿嘴笑道:“那是周兄看洛某年小,讓著洛某的,洛某怎能比得過堂主。”

“哎,洛兄莫要如此謙虛,要知道周虎除了會喝酒以外,是一無是處啊,他都誇你酒量好了,肯定不會有差。”

周虎又不服氣地嚷道:“大哥,您怎能將小弟我唯一的秘密給說出去了,我還想在洛兄麵前留點麵子呢。”

這時王一說了:“哎呀,原來這是秘密來著,我怎麼以為是公開的事情呢?”

趙言也附和道:“對呀對呀,他這秘密全巴州的人都知道了。”

“喏,你看,周虎有多欣賞你,想要給你留個好印象呢。”堂主對洛花說。

洛花也作勢跟周虎道謝:“如此洛某多謝周兄抬愛,洛某深感於心。”

周虎聽了竟紅了臉,惹得他人又是一陣取笑。

酒過三巡,堂主放下酒杯,“玉某知洛兄要‘還魂果’是真有急用,如不介意,可否說來一聽?興許還能用其他方式解決。”

洛花抱歉地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的一位朋友前不久得了重病,命在旦夕,為了能拖延時間,找出治療的方法,給那位朋友吃下了‘奪魂草’。雖然唐突,但是洛某懇請堂主能將‘還魂果’讓與洛某,洛某感激不盡。”

洛花欲對他行大禮,卻被他製止。堂主臉色凝重地說:“聽周虎所言,你早已得知‘還魂果’的確切位置,卻選擇堂堂正正地與我做交易,這是君子作為。玉某敬你是個漢字,也就老實告訴你,不久前我練功走火入魔,受了內傷,需要‘還魂果’做藥引方能治愈,不是我不願意,如果可以找到其他的替代品,這‘還魂果’我可以不收分文的送給洛兄,隻為交個朋友。”

洛花依舊堅決地說:“抱歉,是洛某疏忽,不知道堂主身體有恙。但洛某要‘還魂果’的決心不變,在此洛某先向堂主賠個不是,以後多有得罪了。”

客廳上一時靜悄悄的,誰也不曾料到洛花竟敢當麵說出這話。

堂主突然說:“隻是你的朋友?”

洛花迎視他的目光,“還是洛某最重要的人,為了她,洛某死不足惜。”

堂主卻笑了,“我順天堂隨時等著你來闖,隻要你有那個本事。”話一出,周虎他們立即出聲想反對:“大哥……”他手一抬,阻止了他們接下來的話,繼續說:“敝姓玉,單名一個霈字。”

7

玉霈,這個名字洛花剛聽到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過後他才想起杜月如和司徒冉曾經救過的人也叫玉霈,隻是不知道兩人是否是同一個人。可即使是同一個人又如何,“還魂果”也關係到他的性命,雖然對方是自己的恩人,但一命換一命,普通人都會選擇保留自己的性命,他又會如何選擇呢?

不,他會選擇犧牲自己還恩人一命。不知道為什麼,洛花就是可以肯定他一定會這麼做。無論他是不是杜月如救過的那人,現在隻有去探探他的口風。

可是當他來到順天堂門口求見的時候,裏麵的人卻告訴他,在這件事告一個段落之前,玉霈不想見到他,有本事盡管來拿好了,說得再多也是虛情假意的場麵話。

無奈之下洛花隻得離去,看來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隻能硬闖。

洛花前腳剛離開,周虎後腳就跟了上來。“洛兄!”周虎的手搭上洛花的肩,還真是瘦弱啊,這麼文弱的人居然也會有那樣的氣勢,他不禁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洛花轉身笑道:“周兄,那天真是不好意思,給周兄添麻煩了。”

“我們都是兄弟還跟我客氣什麼,下次你再跟我客氣,我可要生氣了。”他故意板起臉。

洛花笑開了,“周兄果然很有趣,和周兄在一起,洛某想不笑都不行。”

周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這樣嗎,不過我看你一直都在笑的,也沒見你有不開心的時候。”

洛花隻笑不語。

“那天我本來想讓大哥打消你要取得‘還魂果’的念頭,誰知道大哥竟然還慫恿你去搶,而你也答應了,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周虎是真的感到很苦惱。

“抱歉,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真心地說。

周虎手不停地搖,“不不不,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隨後臉色變得擔憂,“洛兄,你非要得到‘還魂果’不可嗎?還是算了吧,順天堂雖然不是什麼大門派,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可以闖進來的,何況洛兄一身單薄的樣子,我擔心你還沒闖進來,就已經傷痕累累了。”

“周兄是在擔心洛某?”洛花眼角挑高看他,“別看洛某這樣,洛某可是很能打的。”

周虎不知道為什麼就紅了臉,話也結巴起來:“別、別逞強了,順天堂怎、怎麼說也是個江湖幫派,你、你、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怎麼可能闖得過我們的重重防守?”他認為洛花隻是在逞強。

洛花眨眨眼,開心地笑著:“周兄你好有趣,我們就別談這些,我現在肚子有點餓,不如一起到對麵那家酒樓去喝兩杯如何?我請客。”

周虎不明白他在笑什麼,隻是傻傻地看著他的笑顏,無意識的跟上他的腳步。

既然遲早都要去闖一闖,對方也在等著自己,再說杜月如的事拖不得,早點解決早點回去。這麼一想就沒什麼好猶豫的。洛花換上一套夜行衣,身手矯捷地躍出窗外,輕盈地行走於屋頂之上,如履平地。

今晚月色明亮,借著皎潔的月光,洛花很快的來到順天堂。為了穩重起見,來之前他再次調查了“還魂果”的所在位置,似乎玉霈真的是在等他來拿,“還魂果”的位置並沒有改變。

洛花很輕易地來到玉霈房間的屋頂,房間外圍了一圈人,但是很奇怪的,房間內卻一個人都沒有。因為了解玉霈的為人,知道他不會耍陰險的招數,雖然心下感到奇怪,卻也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不得不謹慎起來。

房間外圍了這麼多人,如果硬闖隻會引來更多的人,他就算有那個功夫也沒那個精力去應付人海戰術。

他小心的拆下屋頂的瓦片,不發出一點聲響,確定房間裏真的沒人後,繼續拆,直到屋頂開了個足夠他進入的大口。屈膝一跳,腳尖輕輕著地,猶如一隻貓,輕盈而優雅。

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洛花熟門熟路的站在一幅山水畫前,移開畫,畫背後的牆壁上有一個暗格,打開暗格,裏麵放著一尊金佛。他將金佛向左輕輕一轉,衣櫃如一扇門緩緩打開。

順著階梯而下,密室裏放著幾顆夜明珠,光線充足,彎彎曲曲的走了一會,前麵出現一扇石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玉霈早已經坐在裏麵等候多時,看到洛花後便笑著說:“你果然還是來了。”

“我以為得和許多人打上才能見到玉堂主,堂主此番這麼做是決定要將‘還魂果’送與洛某了?”雖然隻有一個人,洛花卻沒有因此而放鬆。

“外麵那些人是做給屬下看的,不這麼做他們不放心,我這樣是想和你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比試,你贏了‘還魂果’就送給你。”玉霈打開桌上的一個木盒,裏麵放的正是“還魂果”。

“那麼我們開始吧。”洛花提氣正要開打,誰知玉霈卻說:“等等,你還沒說要是你輸了怎麼樣呢。”

“洛某不會輸。”話音一落,洛花就已到了玉霈跟前,一掌劈下,卻撲了個空。

“這麼有自信?”玉霈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洛花不由心下暗驚,他是什麼時候到了自己身後的,動作好快,如果他真的受了內傷,那他的真正實力會更強。容不得他多想,洛花身子一低,掃腿,玉霈身體往後一躍,躲過這一擊。

“哎呀,真是不能對你大意,一不小心就會吃你的虧。”玉霈隻是防守而沒有進攻,他一邊閃躲一邊說:“你說過隻要我肯把‘還魂果’給你,你什麼代價都會支付,對不對?”

洛花笑著:“玉堂主是沒有信心打贏洛某,想做筆交易,至少能賺回一點?”他的招式越見淩厲。

玉霈躲得有些吃力了,“該是時候輪到我進攻了。”他的身影一閃,突然欺到洛花麵前,用力使出一拳。

洛花隻來得及用雙手架於胸前,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身子退出幾丈外,後背撞上牆,嘴角流下暗紅的血。玉霈的內力果然深厚,接下那一掌後自己的雙手發麻,胸部也隱隱做痛,剛才如果沒有及時反應過來,恐怕心肺早已被震碎。

洛花來不及抹去嘴角的血,玉霈再次來襲,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難分勝負。

玉霈再次欺進洛花身邊,突然說道:“如果我說我要的是你呢?”

什麼?洛花很是驚訝,稍一分神,玉霈的手已經貼近他的喉管。

“你輸了。”

8

“我希望你能到我們順天堂來,我看中你的能力,和你的忠心。”

洛花直直的看入玉霈的眼底,,玉霈也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默默地看著他。兩人靠得很近,彼此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在臉上的灼熱的氣息。

洛花認真地說:“如果玉堂主願意將‘還魂果’讓出,無論什麼代價洛某都付得起。”還是原來那句話。

玉霈卻笑了,笑得意味深長,幽黑的雙眼深不可測。“洛兄真是情深義重,玉某羨慕那個可以讓你心甘情願為她去死的人。”他放開洛花,走過去拿起裝著“還魂果”的盒子放在洛花手上,“拿去吧,我本來就欠杜姑娘一條命,話說回來應該由我親自獻上才是。剛才失禮了,玉某這麼做純粹想試試洛兄的身手,沒其他的意思。”他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漠,語氣冰冷得感覺不到一絲人氣。

“原來你都知道了。”麵對他突然的冷漠,洛花不知該說什麼,腦海中思緒翻騰。

“帶著它走吧,你的時間應該不多了。”玉霈轉過身背對他。

他的背影看起來說不出的落寞與蒼涼,洛花看了許久,幽幽笑著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洛某說過的話從不改變,沒理由讓玉堂主犧牲性命成全洛某。一起去吧,玉堂主上身上不是有內傷嗎?有我的兩位朋友在,不會讓玉堂主就這麼輕易死去。”

半晌,玉霈才回過身,一轉身,對上洛花溫潤的雙眼,嘴角含笑。

他又笑了,“你可以不管我的。”

洛花卻說:“玉堂主都說洛某是君子,洛某又怎好做出不符合君子的行為呢?”

玉霈哈哈大笑,“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們也別再耽擱,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隻是現在有件事讓我感到很困擾。”他為難的說。

“有什麼洛某可以幫得上忙的,玉堂主盡管說。“洛花從善如流。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對我的稱呼很刺耳啊。”他作勢掏掏耳朵。

洛花一愣,隨即笑開了,“洛某直呼你的名字似乎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年長於我,不如我跟周兄一樣喚你聲大哥如何?”

“如此甚好。”說著,他豪爽地笑了。

之後,玉霈把周虎、王一和趙言找來,對他們做了一番解釋。周虎他們雖不同意玉霈的決定,可是也沒理由反對,而且也不能夠當著洛花的麵說“報恩也用不上以命換命”之類的,畢竟“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是堂裏的一貫宗旨,最後周虎他們隻能同意兩人明早起程。因為了解玉霈的為人,他們也沒有因此而遷怒洛花。

次日早晨,周虎和王一、趙言三人將玉霈和洛風送至城門口。

“大哥,真的不需要我跟去嗎?”周虎擔心地又問了一次。上次堂主出門就被人偷襲,他實在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