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去的。"
"哈哈,你有其他的選擇嗎?沒有,夏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可不要怪哥哥我沒有提醒你。"
"謝謝。"夏開聳聳肩轉身回到教室。
在等待周六到來的幾天,夏開每天都在日記上給自己鼓勁,不過是一場打鬥,或許這是生命中最後一場,從此他再也不會如此野蠻,而他也不用再用這種野蠻的方式來發泄。所以,沒關係,就當是告別演出。
星期五下午放學的時候,夏開去外國語中學找蔣凱。蔣凱後來真的沒有再坐中巴,所有夏開一直都沒有再遇到過他。他走在蔣凱教室門口的時候,蔣凱正背著書包迎麵走出來,看到夏開,驚喜地叫道:"哇,夏開,你怎麼來了?"
"沒事,找你隨便聊聊。"
"好啊,正好我要到學校門口等爸爸來接我,不如我們去"紅屋頂"喝一杯。"
"也好。"
兩個人在"紅屋頂"坐下,夏開有些心不在焉,服務生走過來,蔣凱頂了頂夏開的胳膊:"喂,你要點什麼?我請客。"
"哦,謝謝,跟你一樣的。"
兩杯墨西哥塔塔冰端過來,蔣凱把其中一杯放到夏開麵前,問:"最近怎麼樣啊?"
"還好,要期末考試了。"
"加油哦。"
"嗯。"
"有什麼心事嗎?"
"哦,沒有,太累了吧。"夏開從窗外收回目光,慢慢地說:"蔣凱,我喜歡小朵已經整整四年了,我真的很喜歡她。如果我不在她身邊,還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夏開,你就放心吧。小朵是個人見人愛的姑娘,就算是你不跟我講,我也會對她很好的。"
"嗯,謝謝。"
這時候,蔣凱的爸爸站在窗外朝蔣凱招手,蔣凱跟夏開說:"哦,夏開,我爸爸來接我了,我們一起走吧,我讓爸爸先送你回家。"
"哦,不用了,我還有點事兒,等下坐中巴吧。"
"那就再見吧。"蔣凱跟夏開一前一後走出"紅屋頂"。
"再見啊,蔣凱,你要加油,考大學。"
蔣凱走後,夏開一個人沿著馬路慢慢地走,走回家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打開門,看到沙發上小睡的爸爸和餐桌上做好的飯菜,不覺有些愧疚,放下書包走到爸爸身邊:"爸爸,我回來了,我們吃飯吧。"
夏爸爸猛地跳起來,趕緊去乘飯:"哦,兒子餓壞了吧,趕快吃飯,今天爸爸做了回鍋肉給你吃,小時候,你最愛吃爸爸做回鍋肉了。"
"哦,是嗎?我都忘記了。"夏開夾了一片回鍋肉在嘴裏就著米飯吃了下去,"嗯,真的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點兒啊,學習太累需要營養。"
吃過飯,夏開做功課,直接洗過澡就上床了,或許是一種壓力的解脫,他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醒來已經是早上9點,夏開跳下床慢慢地刷牙洗臉,穿上紅色的跑鞋,紅色是夏開的幸運色,他希望跑鞋能給自己帶來幸運。
爸爸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看到夏開洗漱完畢,去廚房端了早餐出來:"兒子,吃早餐了,爸爸幫你熱好的。"
夏開嘻笑著抓了幾塊麵包,背著包說:"爸爸,我要出去一下。"
"早點回來哦,中午想吃什麼?"
"不知道耶,隨便吧。"
"不行,你要說個想吃的再走,要不然爸爸整個上午就沒有目標了。"夏爸爸可愛起來真的像一個頑皮的媽媽。
"好,好,那就回鍋肉吧。"
夏爸爸這才喜滋滋地放夏開出門。
夏開從家裏走去地道的路上,頭腦裏一直亂哄哄的,說不出來的感覺。當他看到老K威風凜凜地站在地道中間的時候,整個人反倒平靜下來。
走到離老K5米遠的地方,夏開站定腳步,好不示弱地看著老K。
老K問:"夏開,你決定了嗎?"
"決定了。"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哈哈,有骨氣。夏開別怪我老K不給你麵子哦。"老K猙獰一笑,手臂用力一揮:"弟兄們,上。"
幾十個人從地道的陰影裏一下子衝了出來,拳頭雨點一樣落在夏開的身上,他微笑著躺在地上,根本就沒準備還手。在嚴重比例失橫的情況下,夏開知道自己沒有還手的可能性,他隻是祈禱,上帝保佑他能躲過這一打。受傷和流血都不是他怕,他怕的是爸爸為他傷心難過。
可是讓夏開史料不及的是,老K根本就沒打算放他走,所以幾分鍾後,所有人瞬間停手,老K晃悠悠走過來說:"夏開,你還要不要離開?隻要你搖頭,弟兄們就放過你。"
老K低劣的威脅徹底激怒了夏開,他隻不過是想要離開這種生活,他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利,為了這種權利他寧願沒有尊嚴躺在地上被人拳腳踢打,難道還不可以嗎?夏開咬著牙看著老K,一字一句地說:"老K,我已經想好了,已經決定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嘿,皮硬是不是,我就不相信我老K就整不服你?"
老K手指輕輕一彈,拳腳卷土而來,夏開抱著頭躺在地上,感覺有個堅硬的東西涼涼地刺向柔軟地腹部,然後拳腳聲後腿,亂糟糟的腳步聲響徹整個地道。
夏開的頭暈暈地躺在地上,有東西從腹部傾瀉而出。
慢慢地,一切都消失了。
08
夏爸爸趕到醫院的時候,夏開已經被送進急救室。
送夏開來醫院的是一個中年的男子,他看到夏開的爸爸,趕快站起來把書包遞給他說:"你兒子被人打傷了,我看到他的時候,他躺在地道裏已經失去直覺,還好,我在他的書包裏找到你們家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