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對顧友說的。
顧友聳聳肩：“小姑娘好奇，這不帶她來見識見識世麵……”
周南敘目光又回到溫橙身上，霧蒙蒙的陽光下，她的頭發被照耀成栗棕色，一雙琥珀色的眼瞳漂亮又清澈。
昨夜的夢尚且曆曆在目，眼前之人和夢境中的模糊輪廓有些重疊，外形如此相似，神情卻又截然不同。
麵前的人沉默而話少，身上有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沉靜，可也是這樣的沉靜，讓他莫名有些難受。
“周指揮原來你人在這啊，害我到處去找你。”旁邊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抬頭望去，迎麵走來的是吳青黛和葉遷，他們走到周南敘旁邊，葉遷將手中的那疊紙遞給周南敘：“給，你要的信息資料。”
顧友也好奇地湊了過去，隻見那泛黃的紙頁上記載著詳細的個人信息，有照片，姓名，家屬關係，事跡……以及所犯罪行。
上麵寫黎文瑛於6月6日發瘋走失，數日功夫，弑母，殺人，引起不少居民恐慌，尤其是最下方的紅色感歎號備注——特此警醒，望朝陽城各位居民注意。
跟通緝令似的，最下方還有懸賞告示……
顧友看得瞠目結舌，目光反複在溫橙和報紙照片上流連，像在確認什麼，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安靜而乖順的女孩是這麼個狠角色。
吳青黛則眉頭緊皺，表示震驚：“……她是個殺人慣犯， 還殺了這麼多人？”
唯有周南敘沒有任何表情，他垂下拿報紙的手，看向站在幾步路開外的溫橙：“你叫黎文瑛？”
溫橙沒有任何表情，麵對這樣被公開處刑的境況，她沒有想要辯駁或者遮掩的意思，仍然目光平靜，語氣篤定：“我說過，我叫溫橙。”
周南敘：“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
溫橙：“他們有的想強暴我，有的想賣掉我，還有的，是想殺我。”
說到這裏，她彎唇一笑：“在這世道，生存資源以極為不公平的方式集中在上中層，下層區餓殍遍野，每天都有人餓死，被殺死，遭受非人虐待，你們質問我為什麼殺人？這不是很可笑嗎？”
吳青黛義正言辭反駁：“從前的法律縱然不存在，但這個世界目前還沒有完全失去秩序，你遇到威脅可以向秩序管理局求助，而不是私自殺人解決問題。”
溫橙盯著周南敘的眼睛，話卻是對吳青黛說的：“如果你到過秩序管理局的地牢，你就會發現那裏常年積灰，空無一人。”
“如果你認識朝陽城秩序管理局局長的兒子，你就會知道，他是個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的地痞頭子……”
吳青黛：“你！”
顧友在周南敘旁邊小聲道：“那這小姑娘有點東西啊，聯邦軍隊的人都能殺死，那你打算……是殺還是留？”
周南敘也看著溫橙，眉心漸漸擰起。
奇怪，他竟然可以感知到她此刻心底微微的憤怒……
顧友：“敘哥？”
周南敘回過神來，他沒理會顧友的話，隻是將手中的報紙折疊了起來，並對旁邊的吳青黛道：“交換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