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來的妹妹？”周南敘走到主控室艙門前，話未說完一頓，不耐煩回頭：“都準備啟程了，你哪來這麼多廢話。”
顧友也自知現在不是八卦這些的時候，悻悻然離去。
周南敘嚴肅著表情踏進艙門的瞬間，腦子裏突然多出一段極為陌生的對話記憶。
“……你是不是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或者性格很像的妹妹啊？”
“沒有。”
“那……前女友，白月光？”
“沒有。”
“那你為什麼會留我一命，還對我這麼好？”
“我覺得我挺廢物的，這些其實你教我我也不會，能不能不學了啊……”
“學和死選一個。”
“……學學學，我學，你別拿刀指著我，我有尖銳物恐懼症。”
“真離譜，想我以前連祖母家的雞都不敢殺……”
“……”
大步流星的腳步突然放緩，周南敘又想起那天在車上，溫橙坐在副駕駛散漫而隨意地解釋：
“上輩子我們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不是廢土，是喪屍危機。”
“你一共救過我兩次，第二次為我而死，後來我也死了。”
“……是老天爺想要懲罰我，懲罰我明明有還手之力卻甘願放棄生命，所以才讓我殘忍的記得。”
不對，這不對，很矛盾。
可如果自問這股強烈的矛盾感在哪，他又完全說不上來。
飛船臨近啟動前，他猶豫幾番，實在沒忍住走到落地窗邊，俯視望著下麵的人。
溫橙又換個位置，她坐到了靠近飛船這邊的列車頂上，被陽光照得褐色的發絲在風中淩亂，紅裙也在隨風翩舞。
她腦袋仰著，像是在目送他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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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橙覺得自己應該問周南敘要個望遠鏡，或者買個望遠鏡。
不然都看不到這飛船是怎麼飛出保護屏障的，等那轟隆隆的巨響停止，那個徑直起飛的梭形飛船便成為了天上的懸空之物，她覺得那形狀真的很像是小時候在畫本上看到的UFO。
再然後，就逐漸變成小點點，消失在刺目的陽光中……
溫橙在這裏坐了很久，直到白天的氣溫升上來，她才有些受不了的從列車頂上翻身下來。
她走進四下寂靜的室內，打開鐵皮小風扇，一邊吹著風，一邊打量著手心裏的這枚圓形肩章。
指腹反複摩挲過那字體凸起的三個字。
不是夢的對吧……
飛船消失了，列車還在，飛船的能源基座還在，周圍的場景雖然安靜，但也沒有變化，還有這枚肩章。
上麵寫著周南敘的名字，是他親手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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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溫橙來到了能源基座的監控室，盯著那扇屏幕。
屏幕裏的畫麵對應主控室，隻不過由於外麵光線太過刺目，畫麵有些暈光發白，她隻能模模糊糊看見周南敘背對著監控攝像頭坐在艙內的座位上。
他偶爾轉動座椅，還能看見他戴著黑色耳麥的側顏，溫橙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些像個職業飛行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