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月亮少爺,您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王劍很是不滿:“就算她不懂日語,工藤也可以會說中文啊,這算是哪門子的證據。還有那個槍的保險,你們都說她不會開,難道她就不能故作聰明的在殺人之後,把保險關上,然後故作可憐的佯裝清白麼?”
芝穀臉色一沉,繼續用並不暢順的中文說話:“據我所知,工藤君是不會講中文的。正因為他不會,我們才將重要的任務交給了藤本君。他不可能用中文和別人交流,更別說討價還價了。”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羅世強見勢頭不好,緊忙道:“殺人的是個女學生,也許她根本就會日語,是和劉家銀樓的唐老板串通好了,才故意做這出戲給我們大家看。她說她不會根本就不可信。而且,那一天,從頭到尾,都是我們王隊長親眼看見的,絕不會有錯。”
“如果你們真的看見了,你們怎麼不去製止?”唐瀾真是氣不過,這些人瞪著眼睛說謊,竟然可以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我們怎麼能預料到桂花香真的有膽子開槍呢。”王劍滿臉不悅:“就好比你們現在百般的維護一個殺人犯,我們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程月亮已經氣急了,他從爸爸身邊走下去,徑直停到王劍的麵前。“你說謊,桂花香根本就沒有開槍打死那個日本人,你們之所以冤枉她,就因為凶手就是巡捕房的人!”
場麵頓時有些失控,雷誠的臉色登時鐵青了下來。“月亮少爺,你這麼說話,你可有證據麼?”
“要證據是麼?我見過那證據。”唐瀾力挺月亮,也毫不猶豫的往前兩步:“一個記者,曾經給了我一些照片,正是那一日他偷偷拍到的畫麵。那個角度,正好能看清楚站在桂花香身後開槍的人的樣子。他就是巡捕房的羅世強。”
眾人的目光,因為唐瀾的話,一下子聚焦到了羅世強身上。
曹局長第一個站出來質疑:“如果唐老板有這樣的照片,這樣的證據,為什麼不直接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莊臣也當即表示:“如果照片能拍到事情的經過,那此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很抱歉。”唐瀾愧疚的看著桂花香,痛心道:“照片才到我的手上,就被人光天化日的搶走了。非但如此,連幫我藏匿照片的車夫,都被他們狠狠的打傷,且砸了謀生的人力車。我無能為力去保住那些證據,以至於桂花香今日喊冤,還被你們當做殺人犯。”
“說來說去,這都是唐老板的一麵之詞而已。”雷誠略微鬆了口氣。“或者唐老板可以說出那個記者的身份,讓他來當麵對峙。否則,光憑你的一句話,你說是誰就是誰,未免顯得太蒼白無力了吧?”
唐瀾還沒有開口,程月亮就已經快步走到了雷誠麵前。“我有證據,我能證明那個日本人,不是桂花香殺的。我見過你們和他在一起。我見過你們一起吃飯。你們和那個日本人,根本就是認識的。”
聽到這裏,賓客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雖然先前說出的每一個細節,都不足以成為推翻桂花香無罪的證據,但是禁不住疊加起來。一旦將整條線索都穿起來想,那事情反而清晰明朗了。
“你胡說八道,我們什麼時候見過那個日本人,我們又怎麼會和他一起吃飯。”雷誠有些驚慌,強自將那份失措壓抑在自己心底。
“上一次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我在聚仙樓見過你們一起吃飯。”月亮抓了抓頭:“當時,那個日本人穿了一件灰色的西裝,你們則分別穿著藍色、黑色和灰色的西裝。我記得清清楚楚,你們四個人,坐在聚仙樓二樓角落的桌子上,點了好多菜,還有一隻烤雞。”
莊臣有些疑惑,打斷了程月亮問:“賢侄,你見到他們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據我所知,聚仙樓三年前就已經關門大吉了。”
月亮想了想,又算了算,認真道:“是我上上次離家出走,把爸爸惹急了,差點把我關進雞籠的那一次,算起來……大概有十年了。”
一聽這話,雷誠差點笑出聲來:“我說月亮少爺,十年前的事情你都能記得麼?十年前,隻怕你才剛滿十歲吧。你怎麼可能記得是我們和那個日本人吃飯?說出來誰會相信?殺人可是很嚴重的罪行,你不要在這裏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