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璧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居然和溫鏡言統一了戰線,用不讚同的目光看著江照雲。
江照雲個人精哪裏會看不出他們眼中之意,隻是不在乎罷了。嫁人?哈,且不說她有沒有嫁人的欲望,就說她是一朝丞相,也會有無數人前仆後繼地哭喊著要娶她……哦不,憑她的身份地位,哪裏用得上嫁?自然是那些男人入贅江府的。所以,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姑娘,我家二丫知錯了,姑娘宅心仁厚,求姑娘向殿下求求情高抬貴手饒了她吧!”
“爺爺!”
方才一直沒開口的老人突然撲上來跪在江照雲腳邊拽著她的衣擺求饒,眼裏精光一閃而過,江照雲臉色刹那間陰冷難看。
先是誇她“宅心仁厚”,再是把她推出去向溫鏡言求情,若是成功了,自然再好不過。若是惹怒了溫鏡言,那也是她的錯。好嘛,看來這老頭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怎的?她看起來就那般好算計?
被踩到尾巴的江照雲怒氣不斷飆升,側頭看見薛崇璧才想起插手這件事的初心,決定還是先忍一忍,反正憑她的本事,暗地裏對他們下手薛崇璧也不會知道。於是,她淡淡地斜挑起唇角,對著溫鏡言剜了一眼,退後幾步涼涼道:“倒夜香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好歹命是保住了。你們冒犯了三殿下,就注定要付出代價的。如今隻是不體麵了些,可還有轉旋的餘地不是嗎?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這麼一說,薛崇璧也不再反對了。事實上他也沒得反對。沒聽三殿下說是這個女人不安本分,大庭廣眾之下勾引他麼?這麼想著,薛崇璧原本還因這女子小小年紀而產生的一點憐惜之情也煙消雲散了。對這種女子,薛崇璧也是很厭惡的。何況,自己做的錯事,就該自己承擔。
溫鏡言眯著眼看了江照雲一會兒,忽然道:“本殿下好像還沒應允過吧?”
女孩和老人身子一僵,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江照雲心底淡淡一笑:就知道你會跟我對著幹。他們如何與她何幹?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這兩個人。
心裏思緒轉過,麵上卻露出無比可惜的神色,江照雲雙手一攤,道:“那就不關我事了。”
薛崇璧歎了口氣,竟主動對江照雲道:“咱們走吧。”
“公子!公子!不要啊,求求您了!救二丫一命吧!”女孩一看擋箭牌要走了,立馬驚慌地爬了過來扯著薛崇璧的衣角不放。
江照雲輕輕巧巧地移了幾步,一腳踩上二丫的手腕。隻聽二丫一聲慘叫,麵上神色扭曲,痛不可言,瞬間放開了手。
那腕骨,已然是碎了。隻是表麵上看不出來而已。
溫鏡言訝然,斂了神色撇嘴道:“把這女的給我扔去君山刺營。”
“是!”站在後麵毫無存在感的侍衛們大聲應道,終於鬆了口氣。
江照雲目光淡淡地掃了眼哭天喊地的祖孫二人,見薛崇璧神色晦暗卻沒阻攔,就扯著他的袖子把他從人群中拖了出去。至於外麵那些人的指指點點,她不在乎。
誰知等走過了一條街後,薛崇璧忽然將袖子反扯回來,拉著她拐進了街角,然後一本正經地看著她:“照雲表妹,你的性子太冷硬了,這樣不好。”
江照雲挑眉一笑,視線在他身上打個來回,語氣輕快:“怎麼不好?”
薛崇璧想了想,很是嚴肅地道:“你這樣子,會被人說閑話、毀了名聲的。姑姑會心疼的。”
江照雲眯起眼,唇角微掀:“表哥,我是丞相。”
薛崇璧一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啊,她是丞相,所以如果沒有什麼本事的話,在官場上很難獨善其身。如果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在官場上也是混不下去的。但是……
薛崇璧怎麼覺得有哪裏不對?
“表妹,這跟你善不善良沒有關係吧?”
江照雲笑了,伸出纖長的指尖,把玩著自己白皙剔透的指甲,道:“表哥,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攔你?”
“不是怕我和三殿下起衝突嗎?”
“錯。”江照雲果斷言道,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是因為我看出來那個女的肯定有問題。”
“嗯?”薛崇璧懵了。
“第一,她嘴裏說著衝撞了殿下很對不起,眼神卻是一直往溫鏡言那個方向飄的,內裏含了多少算計,傻子都看得出來。”
沒看出來的薛傻子:“……”
“第二,溫鏡言喊出你名字的時候,人家可是立馬把眼光看向你,就跟餓狗看到肉包子似的賊亮賊亮了。然後一個勁往你身邊黏,你不會沒發現吧?”
他以為隻是那個姑娘害怕所以貼過來了……
薛崇璧抿了抿唇,沒說話。
江照雲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道:“表哥你長點心吧。走了。”
然後腦子暈乎乎的薛崇璧絲毫沒有發現話題已經偏了……
係統默默看著這一切就在自己眼前發生,再看到江照雲笑得陰森森的一口白牙後,它果斷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