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真無恥,太無恥了。
江照雲一時感慨良多,目光複雜地看向溫鏡言。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場合不對,人物不對,她一定會為溫鏡言這番“金玉良言”拍手叫好的。這不要臉的,太合她心意了!果然是她一輩子的勍敵。
旁邊的薛崇璧則被溫鏡言氣得脖子都粗了,劍鞘“叮”的一聲又往下退了三分,被江照雲用手死死壓著。
江照雲看了眼薛崇璧咬牙切齒的表情,估摸著若是不將此事處理好了,薛崇璧鐵定不會跟她走。若是因此讓他二人有了罅隙,對江照雲來說反而得不償失。想來想去,江照雲最終還是妥協了。沒奈何,她隻得做一回多管閑事的人。
想罷,江照雲重又展現笑容,隻是怎麼看怎麼有股不懷好意的味道:“殿下,現在不管是西山大營還是君山刺營都在為五年一次的軍營大比做準備吧?您這樣,是打算把這姑娘送去軍營讓他們頹廢頹廢嗎?再說了,這就一個啊,軍營裏兄弟那麼多,不夠分啊。說不定後麵的兄弟還沒爽夠這丫頭就死了,那後麵的兄弟豈不是要遭罪了?”
溫鏡言:“……”
薛崇璧:“……”
背景民眾:“……”
溫鏡言已經在這短短時間內迅速習慣了江照雲冷不丁爆出驚天之語的舉動,聞言隻在心底尋思道:這姑娘家家的,怎的一點不害臊?不對,重點是,她是怎麼懂得這麼多的……溫鏡言看向江照雲的目光裏不由帶了點兒詭異。
而薛崇璧一時仍難以接受。
這不是他家表妹!絕對不是!他家表妹絕對不會這麼粗俗!
江照雲眼角餘光清晰地看見了薛崇璧憤怒的臉上龜裂的表情,仿佛他的世界已經有什麼東西不知不覺的碎了一地。係統知道,那是他保護了十七年的節操……
“下作……”背後的女子悄悄翻了個白眼,鄙視的目光遮掩在睫毛下。她自以為做得隱蔽,卻哪裏逃得過江照雲的眼,她一瞬間就冷下臉色。薛崇璧自幼習武,自然也是聽到了的,麵色也難看起來。
“那你說說看,本殿下該如何處置——”溫鏡言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江照雲,素白的手指懶洋洋地抬起指著躲在老人身後的丫頭身上,略微咬重了後一句的字音,“這個衝撞了本殿下的賤人?”
那女子此時卻不知死活地哭叫道:“殿下,千錯萬錯都是小女子的錯,但小女子不是有心的,求殿下饒恕!”
“不是有心?”溫鏡言冷冷扯開唇角,譏諷道,“這麼多人你不撲偏往本殿下身上撲?本殿下不欲搭理你還死纏爛打?這也叫不是有心?”
話音剛落,女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她哪裏知道這個三殿下居然是個不解風情的混蛋?!早知道就不招惹他了。
沒有錯過女子臉上懊惱的神色和薛崇璧瞪大了眼的舉動,江照雲的目光掠過女子看向溫鏡言,不為他冷冰冰的視線所動,心思一轉,笑意湛然:“好說。”下一刻,她剛要建議他“直接剁了喂狗”,心口就傳來一陣劇痛,腦袋也“嗡”的一下炸開。突然之下,疼得她悶哼一聲攥緊了手指,麵色青白,倒是把眾人嚇了一跳。急得薛崇璧在一邊攙著她手臂一邊疊聲問著“怎麼了”。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這才聽清楚係統毫無起伏的聲音:“宿主,忘了說了。如果你妄動殺念的話,我會予你懲罰的,就比如剛才那樣。懲罰形式多種多樣,如果宿主想要一一嚐試的話,我一定會滿足您的,絕不藏私,甚至可以說是歡迎至極。”
江照雲:“……”
有本事你個混蛋就從我腦袋裏滾出來!我保證不弄死你!!
“照雲?照雲?怎麼了?”耳畔焦急的呼喚聲終於入耳,江照雲深吸一口氣,還是能感覺到胸口那種鈍痛,更是在心裏把係統祖宗十八代招呼了個遍。隻可惜,係統是沒有祖宗的,所以她的問候它們應該是接收不到了。
“我沒事……”她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幸虧她意誌堅定,硬是撐著整個身子才沒有力竭倒入薛崇璧的懷裏。考慮到那個該死的係統,江照雲接下來說出口的話便溫和多了:“三殿下,依我看,這丫頭笨手笨腳的,不如讓她倒一輩子夜香好了。”
垂下如羽長睫,江照雲在心裏冷笑一聲,惱極了那個惹出事來的女人。殺不得?好,那她就毀了她一輩子!你不是想要攀龍附鳳麼?她倒要看看,有哪個王公貴族還會有那胃口享用一個倒夜香的!
哼,她江照雲從來就不是個善茬。沒錯她就是遷怒,係統你不用懷疑!
係統:“……我沒有懷疑。”
反正那個女子也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不是什麼好女子,她收拾了她還是為大皖無數大好兒郎們造福呢!
係統瞅著突然傲嬌起來的江照雲,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隻覺前路漫漫,其修遠兮,一片黑暗。
沒想到江照雲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溫鏡言怪異地挑高一邊眉尾,忖道:這江照雲到底是不是個女的?這般說話就不怕將來無人敢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