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流浪皇子(1 / 1)

天知道江照雲廢了多大的勁兒才強忍住把溫鏡初的頭狠狠摁進水裏的衝動。

“我說,小子,你看夠沒有?”江照雲一邊麵無表情地搓著溫鏡初的長發一邊不爽地開口。怎麼回事?這小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她看,能看出花來麼?

當然,盡管心裏很不爽,江照雲卻控製住了自己的手勁兒,分毫沒有傷到溫鏡初。

這並不是說江照雲突然良知複發了,而是因為先前突然冒頭的係統說的話。

在給溫鏡初洗頭之前,係統暗戳戳地冒了個泡對她說:“這家夥是個知恩圖報的,尤其因為缺乏母愛所以格外珍惜對他好的人。你要是能把他收到手底下,對你將來也有好處。”

係統最後一句的意思,其實是希望溫鏡初能夠治愈江照雲心裏的創傷,同樣的,溫鏡初因了江照雲的溫暖也能得到救贖。這樣子良性循環,對它早日完成任務有極大幫助。然而聽在江照雲耳中,就成了將溫鏡初培養成自己的親信。

所以說……腦回路不一樣的人,真心傷不起。

對於江照雲而言,偶爾放下身段去博得別人的好感進而為她所用,也不是不可以。隻要目的達到就好。所以她並不介意替溫鏡初洗一洗頭發。至於洗澡……她當然是要回避的。

出了房門,江照雲靜靜地看著滿院子的雪白梨花,神色也是難得的溫柔。

每每到這個時節,她的綣雲苑總會被層層飄舞的梨花裝飾成一個靈動的世界。偶爾不經意,群袂便染上了清淺香甜的梨花兒香。

這梨樹,還是她父母在她出生的時候親手所植,跟她的年齡一般大小。

隻是終究是白雲蒼狗,人事易分。現如今她父母泥下銷骨,而她於塵世孑然一身。

怔怔望了一會兒,直到身旁多了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江照雲才恍惚醒過神,目帶懵懂地低下頭,對上一雙清澈柔和的眼。

她笑了笑,隨意地坐在木製廊簷邊,一手支頤,偏過頭去看溫鏡初。

溫鏡初已經洗浴過了,身後猶帶著濕氣的長發蓬鬆地散在身後,一身垮垮的白色長袍就隻係了一根同色繩索,隨意的在腰側打了個結,露出了纖細的鎖骨和小片白皙胸膛。

嘖嘖,要不怎麼說溫家男女多是副好相貌呢?就這樣不規不矩的打扮,溫鏡初也不顯得粗俗,反而被他穿出幾分灑脫不羈來。

江照雲不著痕跡地撇下嘴角,眼神戲謔地看著他:“溫鏡初,你怎麼又看我看傻了?”

溫鏡初一呆,突然回過神來,心下一震,豎起渾身的刺警惕地看著江照雲,像隻蓄勢待發的小獸,目光中再無先前的柔和,滿是不信任:“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江照雲笑嗬嗬地一掌拍向他後腦勺。溫鏡初的武功哪裏比得上江照雲?被她拍了個正著,一時間整個人都被拍懵了。江照雲睨著他,唇角攢出零星笑意:“你娘是不是叫莊碧荷?”

溫鏡初瞪大了眼,一句話脫口而出:“你認識我娘?”

江照雲點頭,悵然道:“她是個很和藹的長輩。隻可惜,紅顏薄命……”

若非知道內情,係統都要以為江照雲是真心為莊碧荷的死感傷了。

明明是派人調查了莊碧荷的資料外加開了外掛才能順利騙到溫鏡初,卻裝得跟你和莊碧荷一副很熟的樣子……這演技它給滿分。

溫鏡初麵色緩了一緩,卻仍然不大相信的樣子。

江照雲一樂。很好,是個聰慧的孩子,這樣她幫他才有價值。

“當初你娘沒生你時,是帝京有名的名門淑媛。我家和莊家也是有往來的。你娘和我娘很是投緣。因此我才認得你娘。”江照雲道。

溫鏡初定定地直視著江照雲的雙眼,想要從中辨出真假,嘴裏問道:“我娘自從隱居在雙河後,跟帝京中人根本沒有往來,你又是從何得知我的名字的?”

江照雲麵色坦然:“你怎知就一定沒有往來?隻不過沒有當著你的麵罷了。畢竟……你的身份,可不是輕易能夠泄露的。”

溫鏡初聞言吃了一驚,眼中露出困惑之色。

江照雲正色道:“你可知三殿下叫何名字?”

溫鏡初搖頭,不知不覺也坐了下來,依著江照雲的臂膀。

江照雲垂下眸子,將這一係列舉動盡收眼底,麵上神色不變:“三殿下名喚溫鏡言。”

溫鏡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頓時顯得無比呆萌。江照雲沒忍住,直接上手揉搓了一把溫鏡初的頭頂,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收回了手,又拋下一道晴天霹靂:“你是當今聖上的親兒子,你娘是當初傳言裏身患重症、不治身亡的淑妃。”

江照雲雙手按著溫鏡初瘦削的肩膀,狹長的鳳眸因為低下頭去看溫鏡初的臉色而顯得大了幾分,內裏不容置疑的確定讓溫鏡初知道她沒有說謊:“溫鏡初,你是皇子,尊貴的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