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有情僧說無情事(1 / 3)

黃袍和尚又恢複那諧虐的口吻,溫聲道:“娃兒不必多禮。”說著蹲下身去,在南宮瓊樓胸前輕輕拍了一掌,南宮瓊樓胸前的兩隻鋼鏢一下飛出來,“叮鈴”兩聲,掉在數丈之外。

黃袍和尚迅速從懷裏掏出兩枚藥丸揉碎,敷在傷口處,撕下一片袍腳替南宮瓊樓包紮妥當。站起身來,道:“好了!過一兩天就沒事了!”

南宮瓊樓滿臉感激之色,掙紮著站起身來,抱拳一禮,道:“多謝大師,不知大師法號如何稱呼?”黃袍和尚一臉端莊嚴肅,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說不得!”

南宮瓊樓大奇,詫異道:“說不得?為什麼說不得?”黃袍和尚微微一笑,道:“說不得就是說不得,哪又有甚麼道理好講!”

南宮瓊樓不禁好笑,心想真是怪人一個;但嘴上卻躬聲道:“是!大師既然不便出口,晚輩也不敢追問!”

豈知,黃袍和尚哈哈一聲,笑道:“非也,非也!和尚我法號說不得,但往往是說不得又說得,說得又說不得;越是別人說不得的越要說,越是別人越要我說的,我就偏偏不說!”

南宮瓊樓不禁啼笑皆非,這一笑,牽動傷勢,不由疼得齜牙咧嘴,強自忍住笑,問道:“哪又為了甚麼?”

黃袍和尚說不得歎了口氣,道:“小娃兒,你傷勢雖然甚重,雖然有和尚我的靈丹妙藥,但也得多多休息才是。”說著,二人來到一片空曠之地,在一株樹下席地而坐。

說不得道:“小娃兒,你定會覺得和尚我的名號很奇怪,是不是?如果我不說明白,你恐怕會食不下咽,寢食難安!”

南宮瓊樓剛要回答“正是”,突然想起剛才他說的“和尚我法號說不得,但往往是說不得又說得,說得又說不得;越是別人說不得的越要說,越是別人越要我說的,我就偏偏不說!”的話來;隨即念頭一轉,笑道:“名字隻是一個代號而已,那也不足為奇!”

說不得怪眼一翻,道:“甚麼?不足為奇?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讓你知道!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南宮瓊樓微微一笑,心想:“這位說不得大師當真有趣的緊,說話全無出家人的端莊,當真是豈有此理!”想到這“豈有此理”,自己也不禁莞爾。

說不得見南宮瓊樓不答話,越加認為對自己的法號不以為然,不禁怒聲道:“小娃兒,你笑什麼?你心裏一定在想,和尚我法號說不得,定沒有甚麼稀奇之處,是也不是?”

南宮瓊樓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並不答話。說不得道:“昔日我師父是武林中一位大大有名的得道高僧,隻是做人行事頑固不化,迂腐至極!有一次,和尚我在山中練功,那時和尚練的是劈空掌,不小心震死了一隻鳥,我師父就罵我無出家人的慈悲之心,要罰我麵壁一月。”

說不得頓了一頓才道:“我氣不過,就和師父理論。師父說:‘出家人本著慈悲之心,不妄動殺念;一草一木皆有生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怎能殘害生靈!’我就說,師父教訓得是,不過師父整天吃的蔬菜蘿卜皆有生命,照師父所說,師父豈不是也天天殺生?否則這世間的出家人豈不早就身登極樂,道成正果了?豈知師父說我強詞奪理,朽木不可雕;於是罰我麵壁六個月,好好反省反省!”

南宮瓊樓好奇的道:“那你就乖乖的麵壁六個月?”說不得道:“是啊!縱然和尚我覺得師父說的大大不對,但他總是我師父,和尚也不得不聽他的吩咐!”

南宮瓊樓道:“你師父說的對啊,這也沒什麼稀奇的嘛!”說不得怪眼一瞪,道:“小娃兒,你知道甚麼!我師父說,做和尚須得六根清淨,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又說無色相,無眾生相……;又說我雖有善緣,卻又與佛無緣,真是亂七八糟,糟糕之極!”

南宮瓊樓心裏好笑,但麵上卻一本正經的道:“說不得大師,既然尊師如此說,那你還出家幹嘛?”說不得道:“我當即與師父辯駁。我說既然無人相,無畜生相……,那麼喝酒吃葷也都無關緊要的了,隻要心中有佛,這幅臭皮囊幹啥都與佛無礙了;況且和尚我丟下高堂,嬌妻美妾,毅然剃度出家,可謂無情之至,怎說我六根不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