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有情僧說無情事(2 / 3)

說不得一口氣說到這裏,換了一口氣續道:“豈知我師父聽了不以為然的說:‘汝等比丘!已能住戒,當製五根,勿令放逸,入於五欲。譬如牧牛之人,執杖視之,不令縱逸,犯人苗稼。若縱五根,非唯五欲,將無涯畔,不可製也。亦如惡馬,不以轡製,將當牽人於坑陷。如被劫賊,苦止一世,五根賊禍,殃及累世,為害甚重,不可不慎。是故智者製而不隨,持之如賊,不令縱逸,假令縱之,皆亦不久見其磨滅。此五根者,心為其主,是故汝等,當好製心。心之可畏,甚於毒蛇、惡獸、怨賊、大火越逸,未足喻也。譬如有人,手執蜜器,動轉輕躁,但觀其蜜,不見深坑。譬如狂象無鉤,猿猴得樹騰躍踔躑,難可禁製,當急挫之,無令放逸。縱此心者,喪人善事,製之一處,無事不辦。是故比丘,當勤精進,折伏汝心。汝等比丘!受諸飲食,當如服藥,於好於惡,勿生增減。趣得支身,以除饑渴。如蜂采華,但取其味,不損色香。比丘亦爾,受人供養,趣自除惱,無得多求,壞其善心。又說:‘你還不知道呢!世人都把那**欲之事當做‘情’字,所以做出傷風敗俗的事來,還自認風月多情,無關緊要;不知‘情’之一字,喜怒哀樂未發之時,便是個‘性’;喜怒哀樂已發,便是‘情’了。至於你這個情,正是未發之情,就如那花的含苞一樣,若待發泄出來,這情就不為真情了。’我師父狠狠教訓了我一頓,你猜怎麼著?”

南宮瓊樓見說不得雙目一瞬不瞬的瞪著自己,滿臉凝重之色;於是想了一想,道:“啊,是了!尊師定然又罰你去麵壁思過啦!”

說不得臉龐上閃過一絲苦笑,合十道:“阿彌陀佛,小施主當真聰明絕頂,料事如神!”南宮瓊樓看著他滑稽的神情,差點笑出聲來;連忙忍住,心想:“這又有甚麼料事如神,聰明絕頂了;你師父食古不化,又引用佛經上的話來點化你;可是你不知其所以然除了罰你去麵壁思過,還能有甚麼好招製你!”

心裏這樣想著,麵上卻未敢顯露出來。說不得接著道:“後來和尚我就發覺了一件事,你到猜猜是甚麼事?”南宮瓊樓想了一陣,搖搖頭道:“這個……這個晚輩實在猜想不到!”

說不得一臉得意之色,道:“和尚我要是不說,量你這娃兒也猜不到。和尚我發覺無論我說甚麼,都要被師父罰去麵壁思過,於是我就來個師父越要我說,我越是不說;然而越是師父不要我說的時候,和尚我就越是說個喋喋不休……”

南宮瓊樓心想,原來你是這樣與你師父作對的;怪不得剛才問你尊號,你卻總是說不得,這位大師當真有趣的緊那!卻聽說不得說道:“後來我師父就把我逐出師門。豈知,和尚我行走江湖後,管他說得還是說不得,都會惹起無數風波,所以和尚也就不管他了,亂說一氣,和尚我也自得其樂。”

南宮瓊樓心裏雖然好笑,麵上卻是恭敬佩服無比;大拇指一豎,讚道:“大師真是位了不起的人,人生在世,該當快意恩仇,瀟灑江湖,又何必過多去計較呢!俗語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此話真是很對,大師的尊師把大師逐出師門,大師真是應禍得福,不用再做那勞什子的和尚,豈不快哉!”

說不得連連告罪,道:“哎喲,小施主不可胡言亂語,否則佛祖會怪罪的!”南宮瓊樓聽得大樂,這說不得大師真是稀裏古怪,一塌糊塗,真是豈有此理。想著想著忍俊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牽動內傷外傷,於是一陣咳嗽,俊臉漲得通紅。

說不得見狀,一拍腦門,道:“啊喲,和尚我真是糊塗,小娃兒,你的傷不簡單,咱們還是早點尋個地方,好讓你養傷才是正理!”

說完,俯身扶起南宮瓊樓,又道:“娃兒,你還行嗎?”南宮瓊樓強自忍耐,於是感激的道:“有勞大師了,晚輩還能支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