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庭說著就靠在了沙發上:“溫嘉衍那個皮猴子,都三十歲了,還整天沒個正行,他要是實在不想成家,你也別逼他,大不了以後他那個小公司破產了,就讓他爸給他一口飯吃。”
“真是難得啊,明明每次見麵你催婚催的最緊……”
錢淑珍極力壓製住自己那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不動聲色的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著。
“那臭小子,小時候天天和我對著幹, 不是偷我的魚食去河邊喂魚,就是把我盤了十幾年的核桃用磚頭給砸碎了,還不許我報報仇啊!”
“臭小子剛生下來還沒有半個胳膊長呢,現在比我都高了,坐在旁邊像一堵牆一樣密不透風的。”
“能不高嘛,小時候給溫言買的奶粉,買了四罐他一個人喝了兩罐半……”
提起以前的事,錢淑珍的臉上也是難以掩飾的笑容。
當時的溫嘉衍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重男輕女這種話,回來看見家裏櫃子上擺著給溫言的奶粉,就說溫玉庭和錢淑珍重女輕男。
沒辦法,錢淑珍就隻好每天定時定點的給自家的兩個孩子泡奶粉。
倆孩子一個八個月的,一個八歲的!
“不過好在這麼多奶粉喝下去也算是沒白喝。”
說著說著錢淑珍和溫玉庭便相視一笑。
當時兩人他們兩個人的工資放到一塊尚且將將夠溫言和溫嘉衍的奶粉錢。
即便那時候家裏並不富裕,但為了不讓溫嘉衍心理不平衡,溫玉庭還是幾罐子幾罐子的往回買那些奶粉。
“也不怪那小子總挑理,溫言年紀小,又是個小女孩,我心裏總是更偏著她的。”
“是,一邊挑理一邊把自己的零花錢往小言的口袋裏塞,出門就牽著不鬆手。”
“淑珍啊!”
溫玉庭偏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錢淑珍,眼睛裏也有著不舍。
“我要是走了,你要是有合適的就再找一個吧。”
雖然這些日子,家裏的瑣事也都是錢淑珍在打理。
但溫玉庭總擔心她會照顧不好自己。
如果能有一個人代替自己照顧好她,每天陪著她溜達溜達,說說話,他也就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你倒是大方,現在就把我往外推了。”
或許是不想氣氛太過於凝重,錢淑珍也隻能低著頭,不讓溫玉庭看見自己臉上的悲傷。
“歲數大了,有什麼看不開的,孩子們工作都忙,有個人陪你說話聊天,相互有個照應挺好的。”
“行了少操那沒用的心了,你保重身體,多活兩天比賽什麼都強。”
錢淑珍及時終止了話題,扶著溫玉庭就回房間休息了。
關上房間的燈後,溫玉庭看著那背對著自己像是睡著了的錢淑珍。
他知道她沒睡著。
“淑珍啊,人都是有這一天的,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唯獨就是放心不下你,我怕你孤單,傷心,咱們事先說好了,即便以後我不在了,你也得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啊,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