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打字:舟哥,我醒了。
刪掉。
有點嬌嗔?
再打字:舟哥,我看見紙條了,你到賽場了嗎?
刪掉。
必然是到了,解說在賽場都cue到他了。
繼續打字:舟哥,我
手滑,發送了。
-[楚煥枝]:舟哥,我
長按撤回。
不料已經被逮捕。
-[路鳴舟]:你什麼?
怎麼還撤回了呢,路鳴舟望著手機。他剛剛和孟晉毆發完消息,微信都沒返回,所以當即就看見楚煥枝的消息。
-[楚煥枝]:我起來了。
好想死啊,怎麼就這麼發出去了呢。楚煥枝絕望地癱在沙發裏。
-[路鳴舟]:那你可真棒。
時間是下午兩點過十分,這人睡了足足十四個小時。
楚煥枝很久沒睡過這麼飽,這麼安穩,一夜無夢的覺。
佐匹克隆係列藥物非常、非常的苦,苦到喉嚨以為自己吞了什麼毒藥,自我保護的企圖阻止下咽,苦到第二天醒來喝下的水都攙著藥的苦味,苦到蔓延至四肢百骸,整個人仿佛被醃製入味。
潘頌知道他的失眠症,也介紹過幾位心理醫生,他有好好的去接受治療,好好服藥。然而藥物的苦味會在心理上影響他的唱功,在前一年的跨年演唱會前他驟然停藥,造成反跳性失眠,至今入睡困難。
其實進入娛樂圈的人,心理狀況有些問題潘頌見的挺多,故而沒有把這回事太放在心上。偶爾給他買點蒸汽眼罩,助眠的香薰。
很多次,楚煥枝一閉上眼,腦海裏瞬間浮出三年前在北美,酒會上的畫麵。
簽他出道的經紀公司巴巴的想往裘峰錦床上送人,俊男美女的,好陣子一個都看不上。不成想楚煥枝剛出道,第一個通告,他便看上了。
公司的pua和“沒有任何人身安全隱患”的保證,讓隻有19歲的楚煥枝下了活動後,走進了酒會包間。
為了保護嗓子,他沒喝多少酒,而想要勸他酒的人,也都被不遠不及觀望的裘峰錦用眼神警告了。他不喜歡毫無意識爛醉如泥的。
直到酒會接近尾聲,他在洗手間門口聽見裏麵經紀人和裘氏集團的人在說話。經紀人隱隱對這件事有些後悔,說,楚煥枝還隻是個孩子,要不算了吧,再給裘總找個差不多的。
對方說,你傻不傻,跟了裘總,什麼樣的資源沒有?小孩子眼界窄你眼界也窄?
經紀人聽了還是有些犯怵,萬一他想不開呢?
對方笑了,咱們裘總樣貌也不差吧,到時候哄哄就好了,到時候給他捧紅,下都下不來,名利雙收之後保不齊還回來貼我們裘總呢。
還是最後一句話讓經紀人狠下了心——真成了,你可是功勞最高的那個!
是啊,在裘峰錦麵前立下這麼一件大功,往後還愁熬不出頭嗎。
楚煥枝隻聽到了這裏,接著,像是注射麻醉一樣,視野開始扭曲,地板的紋路開始變動。過速的心跳和逐漸升高的體溫讓他察覺到不對勁,經紀人發現了他,他的意識清晰,但四肢無力,輾轉了許多個人。
他被掐著,被架著,被塞進了一輛商務車。
那種感覺像是走向絕望,他能清楚地聽見旁邊的人在侃侃而談,“果然漂亮啊,裘總好眼光。”、“歲數不大啊,應該是個幹淨的。”、“裘總說送哪個屋?7樓那個吧?”
每每一閉眼,就是這樣的畫麵。
裘峰錦坐在酒會包間最舒適的位置,打量著什麼拍賣品一樣看過來的目光。
那天的經曆實在是太過痛苦,他害怕偶遇路鳴舟隻是一場夢,他怕路鳴舟的出手相助隻是自己潛意識裏對自己的保護而自己編給自己的謊言。
這些年來,他每每剛入睡就驚醒,然後反複證明這個房子裏沒有其他人,他獨居,他沒有被誰包養。
十四個小時的安穩睡眠對他而言簡直是頂級奢侈品。
嗡嗡,手機震動了兩下。
他懶懶地順著沙發半躺下去,拿起手機。
-[路鳴舟]:冰箱裏有吃的,自己熱。
嗡嗡,又兩下。
-[路鳴舟]:你要是吃兔子糧,冰箱裏的就別動,我回去吃。
路鳴舟管蔬菜沙拉叫兔子糧,但其實裏麵也有很多肉類,隻不過蔬菜占了大多數。楚煥枝也不反駁,乖乖地回複了一個“好的”。
太好了,不是做夢。楚煥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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