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會沉淪(2 / 3)

但今晚是除夕夜,三個月也得守歲。

楚煥枝把狗搖醒,“旺財,醒醒。”

“……你是真不把你狗兒子當狗啊。”路鳴舟幽幽地站在沙發後邊說。

楚煥枝嚇一跳,猛地回頭,“你下播啦。”

“下播了。”路鳴舟微微閉了眼睛向後仰了仰脖子。

年輕時傷筋動骨沒有及時就醫,落下病根就是這樣,不隻是舊傷那一塊痛,筋骨相連著、牽扯著一起疼。

見他這樣,楚煥枝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應該是疼著呢吧,楚煥枝想。因為潘頌的肩周頸椎也不好,平時還愛跟他開玩笑,說天氣預報可沒我準,我這肩膀一疼就知道今天下不下雨。

職業選手久坐久站肩頸不好的很多,但汪晟卻說,路鳴舟是年輕的時候挨揍留下的傷。

“你坐吧我幫你倒水。”楚煥枝把旺財放旁邊,繞過沙發來,拿走他手裏的水杯。

路鳴舟不明所以,手裏一空,再扭頭看電視屏幕,裏麵歡天喜地的唱著跳著,歌唱新春,歌唱新年。

片刻後,一杯溫熱的白水塞進他手裏,上邊飄著片檸檬。

檸檬甚至去籽了,還挺講究。

“我得什麼絕症了嗎。”路鳴舟真誠發問。

“沒有啊。”楚煥枝坐下,拍拍旁邊,“大過年的說點好話,坐下,看春晚。”

然後又一次搖醒了旺財。

旺財穿著枝枝爸爸給買的大紅衛衣,眼裏的疲憊和大紅衣服格格不入。

路鳴舟看它好笑,說:“它現在這個表情,給它搭個紅蓋頭,就是那種被迫下嫁和親,心如死灰的淒慘新娘。”

楚煥枝正色道:“旺財是男孩子。”

路鳴舟並不反駁,“怎麼,男孩子就不能嫁人了?”

很微妙的一句話,講出來就後悔了。

然後路鳴舟佯裝無事發生地喝了口水,旺財是真的困,它才三個多月,三個多月的小狗狗還不具備熬夜的能力。

旺財晃晃悠悠跟喝大了似的朝籠子走,尾巴耷拉著,像個勞碌一整天拖著疲憊身體回家的中年社畜。

沙發上的另一個人沒出聲,假裝很投入地看電視。

但其實心思早就飄了,是啊男孩子都可以在別墅裏當替身金絲雀,嫁個人又怎麼了呢,世界上那麼多同性可婚的國家地區。

他不太願意去細想路鳴舟這話裏有幾層意思,他這是無心一句,還是說現在這樣兩個人除夕夜坐在一塊兒看春晚的日子,實際上他更想和另一個人過?

然而當他腦內補全一部白月光重返身邊,金絲雀慘遭放逐,白月光又不滿這棟房子被別人住過又一次決定出走,路鳴舟哭著追進雨夜的狗血戲碼時……

啪。

一個分量不輕,喜氣洋洋的紅包拍在他腿上。

這厚度少說五千朝上,楚煥枝一愣。

“壓歲錢。”路鳴舟說,“狗也有。”

說完,走去狗籠子那兒,這是旺財除夕夜第不知道多少次被搖醒,孩子困得雙目呆滯,懵然睜眼,路鳴舟把它的大紅衛衣脫了,然後在狗窩軟墊下麵也塞了個紅包。

楚煥枝問,“你給旺財包多少?”

“一片肉幹。”

“我呢?”楚煥枝晃晃自己手裏的紅包。

“八千八。”

真吉利。

全城禁燃煙花爆竹,今年的除夕夜瀟瀟落雨,午夜零點過去之後就是新的一年。這個年過得像做夢一樣,雖然依舊沒什麼年味,沒有大包小包的年貨,沒有鄰居那樣廊上懸著大紅燈籠,甚至沒有貼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