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牢?”“劫牢!”
在遼東軍被嚴令返回錦州後,有三十餘人留了下來。包括燕帥的護衛遼東七虎和十八英,包括我,包括此時整個遼東軍職位最高的藺軍師。
藺軍師讓郭儀和方金戈率軍返回,自己留了下來,“我們一定把燕帥救出來,”藺軍師在他們臨行前,鄭重的道。
方金戈猶自不滿,“我們揮軍攻破京城,直接把燕帥救出來不是更好?”
我搖頭道,“現在京城禁軍和勤王軍加起來足有三十萬之眾,我們強弩之末,不是對手的。”
“那憑什麼你能留下來?張兄弟他們是武林中人,藺軍師能運籌帷幄,他們留下就算了,你怎麼留下了?要留,我和你一起留下。”
對這個昔日上司,我並不如何懼怕,我微笑道,“因為我功夫比你高!”
他不說話了,我龍騎第一將的名號早已經被全軍公認,他自知不是我的對手。他嘟囔道,“那多個人總能多份力量吧?”
“多個人也會多份暴露的危險。”藺軍師拍拍他的肩膀,“方將軍,你和郭將軍回去遼東,要對陣金思異人,責任也非輕啊!”
郭儀沒有說話,他重重的抱了抱我,“兄弟,保重!”
我拍拍他的後背,“大哥,你也保重!”
遼東軍緩緩消失在山後,悶雷般的聲音漸行漸遠,我突然覺得身上有些冷,現在,隻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我眺望在黑夜裏顯得龐大無匹,仿佛一個怪獸般的京城,那裏麵有數十萬的軍隊,有嚴密的防禦設施,還有如雲的高手:禁軍和大內精選的武士,邪風、細雨、布需歸等眾王子收羅的異人,生老病死四大好手,還有高高在上的宗師七苦上人。
劫牢的我們,會是飛蛾嗎?會是飛蛾吧?
輕輕的腳步聲,有人走到我身後,“風將軍
!”
我回頭,衝他行了一禮,“軍師。”
藺軍師點點頭,和我並排站立,他看了會京城,突然問,“你怕不怕?”
我沉默了會,輕聲道,“燕帥對我的知遇大恩,恩重如山。我這條命本就是亂軍中揀的,若能為燕帥犧牲,那足以讓我自豪了!”
“恩,”藺軍師讚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投入遙遠的天際,良久,慢慢的道,“我和燕盡忠相交數十年,是總角之交。幼時,我們一起在淮北放羊,他最喜歡跟我談征戰沙場的古時豪傑,談到興時便手舞足蹈,立誓要當一個大元帥!幾十年光陰,他真成了大元帥,功成名就,想不到居然也就此成了大反賊!也不知他是否會後悔當初所立的誌願。”藺軍師苦笑了一聲,“人生際遇,實在難說的很啊!”他拍拍我的肩,“明日我們化裝去京城,早點休息吧!”
“生在深穀愛望天,望天隻想去翻山。一生隻願化鵬雁,振翅長空雲涯邊。三十年後虯髯客,三十年前牧羊郎。牧羊童子想戎裝,虯髯將士想放羊。”
藺軍師的低吟漸漸消失在我耳邊,我咀嚼著“牧羊童子想戎裝,虯髯將士想放羊”,一時不禁有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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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早已聯絡了一批信的過的武林朋友,比如關東三虎,長白雙鷹等,藺軍師還找來了一個他多年未曾聯係的好友,一個矮矮的胖子,叫魯木石。魯木石架子很大,一雙白眼始終翻著,就算對藺軍師也是愛理不理的。藺軍師讓他入牢救人,他提了個條件,“你去,我就不去;你不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