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呆了六天,一行人便向西而去。燕再的傷雖然有了好轉,看起來卻也不是短期可以痊愈的,兩湖之地,天下糧倉,散落在其間的幾代王爺也是數目眾多,總能*些還陽丹過來。
冬日的官道一片泥濘,兩匹駿馬和一輛騾車就在這樣的路上艱難的行走。道上行人寥寥,有些是勤奮的行商,挑著貨擔趕路,三三倆倆的議論著這罕見的寒冬,大多數還是江湖中人,背著刀劍,騎著馬,悶頭飛馳。
趕騾車的是風憔悴,慕容和唐傷心騎著兩匹黃驃馬跟在後麵,馬車裏除了燕然、燕再以及受傷的蕭夜橋,還坐著個丁俊。丁大神偷說不會騎馬,死賴活賴的挨進了溫暖的馬車,透過窗子看風雪裏的慕容等人,興高采烈。
“聽說昨天你救了個人?”蕭夜橋斜眼望他,問。
“恩,一個美人。”丁俊縮回身子,點點頭。
“那個姐姐好漂亮,還背著把劍,打起來可厲害了,”燕再咳了兩聲,接道。
“你也在?”
“昨天他跟丁大哥一起出去買糖葫蘆的,”燕然解釋道。
“哦,”蕭夜橋轉頭問丁俊,“美人呢?”
“早走啦。你有興趣?是神劍山莊的二小姐,叫賽什麼的,反正不是賽西施就是賽貂禪,配你怕是有點委屈。那丫頭在白堤碰到了采蝶幫那個不成器的幫主趙憐花,兩邊鬧了起來。看著被欺負,不忍心,救她一救。”丁俊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果子,塞給燕再,跟著又掏出一個,給燕然,蕭夜橋滿心希望的看著他的手第三次伸入懷裏,卻發現它停著不動了。
“沒了,昨天的謝禮,一共六個,我和小再吃了四個,這是最後兩個。”丁俊道。
蕭夜橋一笑,“值六個果子的架,一定打的挺激烈吧?”
“恩,別說,趙憐花的功夫還真是不錯,我的螳螂拳硬是沒占到一點上風,差點被他給丟下西湖。”
“他連你都打的過?”蕭夜橋想了想,點頭道,“那的確是個高手了。然後呢?”
“然後我就帶著人跑啦,還真要下水不成?”丁俊的手終於從懷裏伸出來,拿了些零碎的物件,“我也沒便宜他,他身上的東西都在我這裏了。看看趙憐花人模狗樣的,忒窮,銀包裏不到六十兩,”他從那堆物事裏揀出封信,“倒是這個有趣,一會找客棧歇時讓老風他們都瞧瞧,可是江湖大事啊!”他收起信,扭下身子,“你再坐裏麵一點,擠死我了。”
蕭夜橋往裏讓了讓,忍不住歎口氣,“趙憐花怎麼就沒把你扔進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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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憐花這樣的三流幫主,也有人邀請他挖寶?”入夜,道旁的平安客棧裏,慕容拿著那封信,搖頭道,“怕又是騙人的吧?武林中出寶藏的消息,每年都有幾十個,也沒見多少是真的。”
“這次或許是真的。我前幾日在杭州也聽溫百酒說起過這件事,似乎消息是曲阜天機閣傳出來的,天機閣傳承百年,以消息的全、信、快著稱,從來沒出過錯。”蕭夜橋道。
“溫百酒?嶺南溫家的‘溫酒醉客夜殺人’?他們溫家不是在跟寂靜門打仗嗎?跑杭州來幹嗎?”丁俊問道。
“天太冷,兩邊停戰了。他抽空來杭州見紅顏知己。”
“靜月樓的小愛姑娘?”眾人都笑了起來。溫百酒在武林中有情癡之稱,為了靜月樓的頭牌辛小愛,甚至甘願放棄了溫家家主的繼承之權,還與洞庭幫的副幫主“天憂”江慶海大打出手,一夜連殺洞庭十七名好手,重創江慶海,回靜月樓時辛小愛給他溫的酒尚且未冷,因此博了個“溫酒醉客夜殺人”的美譽。
“溫百酒和我有些交情,不會騙我。”蕭夜橋淡淡的道。
“瀚海之心有寶藏出世,疑為始皇陵,”燕然接過信,讀了幾句,抬頭道,“始皇陵,我小時候聽藺叔叔說過,據說是當世三大寶藏之首,裏麵除了珠寶黃金無數外,還有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對了,聽說還有兩株嘉陵草。”
“嘉陵草?就是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那種仙草?”風憔悴問。
丁俊對這些武林珍寶一向研究甚深,“能不能起死回生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對增強功力、解毒療傷很有效,唐末有人得到過一株,吃了以後立刻龍精虎猛,據說沒過多久就成了一流高手,跟很多人打架都沒輸過,”他說著不禁起了興頭,“要不咱們去看看?要真有寶藏,挖來大家分了,金銀寶貝的回家買田買地富裕一次,至於嘉陵草,一株給小再療傷,一株給咱們的蕭夜王吃了,也不用我再扶他這麼辛苦。”
慕容沉吟片刻,點頭道,“主意不錯。反正閑來無事,去大漠瀚海也得過兩湖四川,順路可以找人拿還陽丹,不會耽誤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