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南方向走去山嶺日漸多,層層疊疊的山在擋在吳為四人的前方。到目的地還要很遠,天氣越來越寒冷,土壤上麵濕潤下麵卻堅硬無比。南方的寒冷雖然比不得北方寒冷來得猛烈,卻更加刺骨,像無數刺紮向吳為的骨骼裏。
獵人卻似乎對寒冷有極強的防禦力,赤腳走著。他兩肩扛著兩大壇酒,身上纏滿麻繩,繩子上麵掛著裝滿酒的酒壺。
吳為提著獵人的刀一邊走一邊撫摸著。
他走到獵人身旁問:“這酒雖然多,不過都是些劣酒,怎麼花得了那麼多銀子?”
獵人聞言道:“那酒家是個傻子,連錢都數不清楚。”
吳為道:“偏偏你不少給,還要多給?”
三三跳過來道:“這是老大規定的,反正我們每次下山得了多少錢就都拿去買酒。就算得了黃金萬兩不過也就買這些劣質酒。”
老五道:“所以每次我得去其他地方買點好酒來。想不通老大怎麼愛喝那破酒,還不如喝馬尿。”
三三冷笑道:“那你還每次去偷老大的酒喝?”
老五道:“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就像突然有時候想要女人了,連頭母山雞都想要。”
話剛說完,三三已經跳起來給了他一腳。
老五抱著刀摔在地下,還好他順勢翻過身子來,不然手中那壺好酒又得葬送了。他顧著喝酒也不跟三三計較,悶著頭走到前方默默走著的影身邊去,嘰裏咕嚕說著些廢話,影也不理他,自顧自走著。老五仍自顧自說著。
三三看著那影身旁晃來晃去的老五苦笑不得,隻道:“爛人。”
又向吳為道:“你以後得離他遠點。”
明明是個男孩子卻一副女孩子的嗓子,偏偏三三還長得清秀。吳為實在不好拒絕,隻好無辜地點點頭。
這時,老五用頭當手用,伸著脖子望著前麵一片片山中的一座比較高大的山道:“那就是望山。”
目的地,望山。
當爬上望山頂的時候,吳為終於知道為什麼望山叫望山了。
本來吳為以為這是最高的一座山了,哪知爬上來以後,才發現這山後麵還有層層疊疊青綠或者花白的山巒。許多的山上都堆上了積雪。
爬上望山以後,夜色漸晚,天空也開始飄雪。
四人走到山頂後,又在一片樹林裏曲曲折折繞了好久。這時前方突然燈火通明起來,在一片樹林間,出現一座巨大的宅院。說是巨大,就是比吳為覺得比自己以前家裏的宅院要大。
吳為正呆呆的望著那建築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和倒地的聲音。
是獵人。吳為猛地轉頭去看時,發現獵人已倒在地上,身上的酒卻不見了。
他感覺耳邊有風掠過,似乎一個人正從他身邊飛過去。
三三這時卻怒了。生氣道:“這潑皮又邀功去了。”
吳為正疑惑時,獵人卻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仍然是咧嘴笑著。牙齒在微微夜色中有白色光澤。
獵人解釋道:“潑皮把我酒搶去向老大邀功了。”
吳為想起這山上除了老大外還有個老七,於是道:“是老七?”
三三噗哧一聲笑出來。老五也跟著笑起來。
這時樹上又跳下來一個人影立在四人麵前道:“好啊,新來的小潑皮還敢罵人了?”
吳為一腦袋不解道:“你就是老七?我可沒罵你?”
老七一身白衣,在夜裏格外顯眼。吳為看清楚在寒冬裏他手還捏著一把扇子,長發梳理得極講究,發髮用一根白色帶子綁著。
他用扇子擊著手掌道,溫文爾雅的臉卻擰成一團:“你說我是猴子,難道還不算罵人麼?”
吳為正要反駁,突然想起獵人說的“潑皮將我的酒搶去邀功了”,而自己接著問獵人是不是老七。於是向老七道:“誤會誤會。”
老七卻又不怒反笑道:“小事小事。”
老五這時在一旁道:“讀書人就他媽像戲子一樣。一會哭一會笑的。”
老七卻故意捏著三三的嗓子做作道:“爛人。”
三三又是一腳踢去,卻不料踢老五踢成習慣,又是踢在無辜的老五身上。老七則安然立在一邊毫發無損。
然後又轉身正色對眾人道:“你們快點進門啊,潑皮把功都搶完了。”
老五站起來大呼一聲,向茅屋跑去。一邊跑一邊叫道:“老大,老大。”
獵人也拍了拍心裏躊躇的吳為肩膀道:“走。”
茅屋很小,一進門吳為就聞到一大股奇怪的味道。原來這宅院從進門的院子裏一直到大廳的門口全堆滿了動物的骨骼和亂七八糟的酒壇子,吳為甚至看到了一堆巨大的動物骨骼,他猜這些骨頭不是老虎就是野豬的。